第216章 凶险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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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大雨渐歇。
里面依旧毫无一点动静。
秦蓦眼底有着狂躁,拳头捏得咔嚓作响,心底最后一丝耐心用尽,被不安给占据!
体内升腾着一股子冲动,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看看情况。
玉倾阑原本还算镇定,也因着四溅的流逝,恐惧充满胸腔。
“进去多久了?”
秦蓦紧紧抿着唇,死死盯着窗子,一瞬不瞬。
听到玉倾阑的话,嗓音暗哑,带着颤抖:“你来的两刻钟前。”
玉倾阑心一沉,如坠冰窟。不做他想,猛然将竹伞塞进他手里,正欲进屋去。
“哇——”
一道洪亮的啼哭声,响彻耳畔,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玉倾阑脚步一滞,猛然回头看向秦蓦。
竹伞被风刮落在地上。
秦蓦一把推开玉倾阑,脚步稳健,大步迈向屋子。
冰冷僵硬的身躯,因着这一声啼哭,而渐渐回暖。
走到门口,猛然却步。
他身上湿透,她身子弱,带着一身寒气进去,会冷着她。
秦蓦脚步一转,声音冷硬:“你守着。”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窄小的门扉打开。收拾孩子的那一个女医,抱着孩子出来。
玉倾阑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站在狭窄的廊下,看着怀中襁褓里包裹着粉面团儿的婴儿。脸没有他的手大,却极为饱满,并没有皱巴巴,安安静静地睡觉。
心里一片柔软,记忆似乎也随之抽离。
他第一次抱谢桥的时候,她方才一岁多一点,也算是他一手带大。
这么多年来,他第二次抱孩子,是她生的孩子。
玉倾阑清冷温雅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却并未忘了,里面孩子的母亲,嗓音温润:“郡王妃如何?”
女医轻松的说道:“目前一切良好。”
玉倾阑微微一笑,温和颔首。
“快,白纱布,大出血了——”女医急促的声音响起。
宛如平地惊雷——
秦蓦转到廊下的脚步踉跄,手指撑在墙壁上,方才没有狼狈的跌倒。
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楚的透过半开的门,看见女医洁白的沙白塞进去,通红的取出来。
那一抹浓烈的红,将他的双目染红。
站在门口的女医,面色陡然大变,急急忙忙退进去。
嘭——
门被紧紧合上。
秦蓦下意识上前一步,双腿如灌铅,沉重无比。
极力的克制住,冲进屋子的冲动。
“啊!”秦蓦嘶吼一声,一拳砸在墙壁上。
许是哀伤太浓烈,脸上反倒并无多少难过的表情。瞳孔涣散,白炽的光,映不出他苍白的脸,沉痛与悔恨交织的眸子。
——我会平安,别担心。
——我想要看着孩子长大,一定不会有事情。
——等我。
——我不会食言。
她虚无缥缈的嗓音回荡在空寂的庭院里,却没有一双温软的手,缠绕着他的脖子,笑着似一只偷腥的猫,娇嗔的说道:“你看,我们母子平安。”
如果能够重来,他一定一定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她会发怒,他也要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也不能重来。
“哇哇——”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也有所感应,嗷嗷大哭。
玉倾阑如梦初醒,喉咙发紧,想问秦蓦孩子是不是饿了。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微微侧头,清晰的看到他眼角淌下一滴泪。
——
屋子里,孩子抱出来的那一刻,女医松一口气,却依旧不敢松懈。
剥离胎盘,清理干净,准备缝合。
清理干净的宫腔里骤然大出血。
女医脑子发懵,双耳嗡鸣。立即做出措施,可面对这紧急的突发情况,她也很无措。只记得谢桥曾说过,在宫腔里塞纱布,能够起到快速止血的效果。
一块块白纱布接连染红,女医从原本的镇定,变得越来越慌乱。
太医院使给谢桥扶脉,脉搏由强转弱。脸色紧跟着一变,手指撑开她的眼皮,瞳孔并未涣散,不由松一口气。
林大夫指着太医院使道:“你来,你和她一起有过经验。”
女医面色煞白,这般多的血,她吓得双腿都发软了。可是不敢分心,她必须要冷静,不然结果会更加糟糕,不堪设想!
院使苦笑一声,脸色有些不大好:“我并没有做过这一类的事情……”也算是有,但是人死在他手上,并未成功。
之后,谢桥教众人剖宫产,他有心结,并没有在涉猎。
女医手越来越抖,无法继续保持镇静。
谢桥喝了药,意识残存。
痛!
浑身实在是太痛!
痛得冷汗淋漓,痛到整个人神经麻木。
他们的对话,她都听进耳中,费力的睁眼。眼睛只睁开一条缝,便又紧紧闭上。
剖宫产手术过程中大出血,有几部分的原因:胎盘因素、子宫收缩乏力、子宫下段伤口撕裂、凝血功能衰退。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子宫收缩乏力造成!
许是出血过多,谢桥意识愈发昏沉,身上的温度渐渐消退。
恍惚间,她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将她逐渐抽离的神识牵引住。张了张嘴,微弱的声音,几可忽略不计。大抵是屋子里太寂静,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清晰的落在众人耳里。
“双侧子宫动脉上行支进行结扎,继而用纱布进行填充止血……”
谢桥费力,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尔后,屋子里更静了。
谢桥猛然记起来,这些专业术语,在场的几个人,一个都听不懂。
只有她亲自教的魏青,他才会懂!
谢桥唇瓣微微翕动,想要开口说话,却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浑身像是躺在冰水中,冷,冷的她的灵魂都在颤抖。黑暗处,仿佛有一只手,伸出来拽住她的灵魂,往幽深黑暗的空洞里拉拽!
谢桥挣扎一番,整个人骤然失重,往深渊坠去。
谢桥心中大惊,动了动手指,想要抓住一物,手却动弹不得。
心中充满了绝望,她知道,她可能快要死了。
身体沉重,又突然轻飘。
秦蓦两个字还未喊出口,便彻底陷入黑暗中。
——
细雨纷纷,青石地板被雨水冲刷,草色渐深。
一深一浅,两道身影,穿过重重雨幕,步上石阶,站在无字楼的屋檐下。
“这鬼天气,变得真快,之前艳阳天,转眼间下起雨来。”
兰阳将手里的油纸伞扔在地上,跺了跺脚,软丝绣鞋被雨水打湿,露出衣裳同色的鞋面。
容姝扯了扯嘴角,心里想这老天爷倒是通人心,这雨下得应景,可令人伤怀。这话却没有说出口,拿着帕子,抖落身上的雨珠。便见兰阳风风火火闯进屋子里,方才走到屏风处,便被蓝雨给拦住:“郡主,您请回。”
兰阳性子也烈,冷声道:“我来看郡王妃,你给我让开!”
蓝雨不动:“主子说郡王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宜打扰。”
‘啪——’
兰阳甩动着手里的九节银鞭,明艳的脸上布满怒色。
天知道,她听到谢桥生产快不行了,心都要停止了。
急急忙忙赶来,还未见到人,便被拦下。
怎能不怒?
容姝急忙进来,拦住兰阳,将她往外拉,劝道:“我们今儿个回去罢,明日再来。出这样的事情,姐夫心情定然很糟糕,需要安静。”
兰阳突然泄气了,“幸好魏青没有忘恩负义,得知消息赶过来,不枉容华教他一场。”她听闻经历,便觉惊心动魄。
幸好,人活着!
如今回想,心有余悸。
容姝笑道:“因果循环。”
这便是所谓的种因得因,种果得果。
她种下善因,便得了善果。
兰阳看向匆匆跑来的明秀,问道:“容华情况如何了?”
明秀脸色一僵,眼底布满哀伤:“还不知道,魏公子说等郡王妃醒来,再看看。”
兰阳原本宽松一些,闻言心情陡然沉重起来。
“郡主先回罢,郡王妃醒来,奴婢会给您报平安。”明秀回头看一眼屋子,回想起郡王的神色与郡王妃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
差一点——
魏青说他再晚上片刻,便无力回天了。
兰阳也不是不讲理,只是想要知晓谢桥如今的情况。在明秀这儿得了准话,便打算去玉倾阑处看一看。
容姝问道:“可以看一看孩子?”
明秀点了点头,带着二人去隔壁屋子里。孩子躺在床上,乳母在一旁看顾。
容姝与兰阳站在旁边,看着床上的小糯米团儿,心中一片柔软。
兰阳伸手碰了碰白嫩的脸蛋儿,孩子并不小,肌肤柔滑。小小的脸蛋儿,轮廓隐约可见偏像秦蓦多一点,眼中盈满浅浅笑意:“男孩女孩?”手不禁摸向自己的小腹,心中幻想着她与柳自清的孩子,生下来会像谁?这般一想,心里头生出无限期待。心想回去后与柳自清商量,能否要个孩子。
说起孩子,明秀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小县主。”
兰阳唇边掠过一抹笑意,目光柔和:“容华知道该要失望了。”
明秀神色落寞,可不就要失落了?心心念念那般久的小世子!
可只要是郡王妃生的,就算是小县主,她也会很疼爱。
拼着命生下来,可不就要疼爱如命?
容姝想要抱,又不敢抱。“洗三礼,会办么?”
屋子里一阵沉默。
容姝叹道:“只望大姐姐能够平安和顺,姐夫好不容易盼来喜爱的女儿,因此失去大姐姐,只怕这最爱至宝,也会沦为厌憎……”后面的话,容姝哽在喉中。
活跃起来的气氛,转瞬低迷。
兰阳与容姝小坐片刻,便离开了郡王府。
——
无字楼里。
谢桥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如白雪,毫无一丝血色。
若不是她微弱平缓的呼吸,便如同死人一般。
秦蓦如石雕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漆黑幽邃的眸子定格在她的脸上,像是在盯着她不错过她睁开眼的一瞬,又像是虚无眼中空无一物。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外面的一切,仿佛都不能够惊扰到他。
他的眼中,他的心里,只装得下床上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秦蓦动了。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将她鬓角的乱发抚顺,大掌握着她的手在唇边印一下,紧贴在脸颊上,端详着她的睡颜。
“睡这样久,该醒了。”
回应他的是一室冷清。
而床榻上的谢桥,在黑暗中游荡,仿佛永无止尽。忽然,眼前浮现光点,跻身而去,浑身被紧紧的束缚住,拼命的挣扎。随着她的挣扎,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似乎勒得更紧了几分。腹部一阵剧烈的痛,蓦地睁开眼睛,一大口气还未喘出来,谢桥脑袋一阵晕眩,狠狠闭上眼睛。
抬手想要按一按胀痛的额角,便觉察到手臂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恍然觉得她方才在梦中的藤蔓,便是被这一双铁臂禁锢住。
谢桥侧头,猛然撞进一双幽深如漩涡的眸子里,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给卷入进去。视线下移,谢桥被他这副模样惊住了!
面庞僵冷,下颔布满青色胡茬,憔悴的面容蕴含着浓烈的沉痛。
秦蓦看着怀里的人,挣扎着睁开眼,惊愕的盯着他。僵硬的身躯,慢慢坐直,眼底注入一道神采。
“醒了。”他的声音极轻,极力的控制住声音的颤抖,生怕他声音大了,会惊吓到她,亦或是怕这只是他因心中生出的渴望幻化的梦境,惊碎了这梦境。
谢桥想开口,可发不出一丝声音,轻轻点头。
秦蓦得到她的回应,眼底充斥着惊喜,他笑了一声,手掌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即便他极力的克制,仍旧颤抖的厉害。脸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一口心才终于落回心里。
秦蓦松开她,目光专注的盯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瞬不瞬,不肯再移开。
“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秦蓦语声缓慢,极力的装作很平静。
谢桥垂目,看着他的手指在床沿上握出深深的指印。她生产的杂碎记忆,纷沓而入。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沙哑的嗓音带着叹息:“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离开你的身边。”除了……人力不可抗拒。
濒临死亡的那一瞬恐惧,记忆犹新,仍旧让她心惊胆战。
谢桥紧紧握着他的手,“我面临过太多的生死,心中麻木,对生死早已看开。可那一刻,我真的怕了,怕来不及看孩子一眼,来不及与你好好道别……”泪水话落脸颊,声音里带着无措,不安,恐惧。
秦蓦俯身温柔的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将她完全纳入怀中,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给揉碎。
“痛……”谢桥皱紧眉头,倒吸一口冷气。
秦蓦紧张的放开她,她十分孱弱,呼吸不稳,似乎体力不支。
“桥桥……”
秦蓦紧张不安的轻唤一声,害怕她一闭眼,这双眼眸便再也不会睁开。眼前浮现出她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屋子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浑身冰冷,就像没有呼吸的人。
谢桥虚弱的说道:“别担心,我只是伤了元气,好好养一养就好了。”抬手抚弄着他的发,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他。“我们的孩子呢?”谢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已经经历过惊险的一幕,死里逃生,说明她命硬,不会轻易的被夺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起生产前冷战的事情,心照不宣的就此一笔揭过。
秦蓦一怔,仿佛这才回想起孩子来。
谢桥也是一愣,他这副模样,莫不是忘了孩子?
“我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谢桥询问道。
秦蓦垂目,粗砺的手掌搓弄着她冰冷的手指,仿佛要将它暖热,散发出一丝活着的气息。
他不喜欢她身上一寸肌肤是冷的。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问你话。”谢桥佯装生怒瞪他一眼,可她太病弱,软绵绵的眼神,黯淡没有光泽,如同褪去色彩,失去勃勃生机。
秦蓦心口一滞,连忙侧头搜寻着明秀等人的身影,向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可屋子里的人,都被他赶出去。
“我想看一眼孩子。”几句话的功夫,谢桥感到身体疲乏,昏昏沉沉,想要入睡。
秦蓦发觉她的不对,急切的说道:“蓝雨,去请魏青!”
谢桥一惊,魏青?
是魏青救了她么?
可没等她想明白,谢桥又浑浑噩噩的昏睡过去。
魏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几近疯狂,恨不能将无字楼给掀的秦蓦。脚步一顿,在他冷冽的目光注视下,走过去扶脉。
秦蓦浑身紧绷,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魏青。
魏青被他盯得发麻,险些失去谢桥的悲痛让他棱角尖锐,浑身被厚重的阴霾笼罩,死气沉沉。
“无碍。”魏青不与他计较。
秦蓦依旧没有多少变化,谢桥没有完全好起来,他不敢大意。
魏青话音陡然一转,带着一丝凝重:“她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本就底子弱,不好生将养,晚年多病,有损阳寿。”
秦蓦嗓音冷硬:“可有法子?”
魏青摇头:“她医术比我精湛,懂得如何调理。”秦蓦猛然拽着他的衣襟:“没有听过医者不能自医?她若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得!
救了人,没落着好,还搭上自己的小命!
魏青无视他眼中的狠唳,写下方子:“按照这个方子服用半个月,其他在膳食上着手。这段时日,宜静养。”
多说无益,还是那句话,一切看谢桥她自己。
对于谢桥,魏青向来放心,她求生意志强烈。想要活着的人,又精通医术,不过身子弱,自有法子调理好。
目光在秦蓦脸上扫两遍,只是他吓怕了!
看一眼床上的谢桥,魏青心中极为复杂。到底是他的恩师,他无法眼睁睁见死不救。未曾听到她的消息也罢,知道她有危难,便瞒着季云竹前来。
秦蓦不再理会魏青。
魏青走几步,站在门口,回头道:“半年内,忌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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