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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迹晕淡无光,四下一片宁静,金碧辉煌之下龙柱凤舞,俨然似谁给予了生命般,在她眼中活灵活显,蒙升在殿内、腾起于云海,似在瞬间便要翱游于九天之外,冲淡晕淡无光的天色,以已之力换另一翻美景,供人间凡尘赏玩。

月琴匆匆忙忙赶来时,她已是整理好各种情绪,刘肇曾经说过她如果认真不一定会输,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她的第一个对手会是刘庆,这是何等可笑可嘲之事,曾经那情那意走到最后,竟会落到如今局势,不由得喃喃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原不过恨的产物。”

月琴听后初怔,小心步至她身侧不安问:“贵人,不知何事?”

她笑笑拉着月琴坐下,只问:“我将窦子杰与浩儿交给你,你能以性命担保他俩不落到别人手里吗?”

月琴见她眸光定定,更不想听到的事是这等严重,不安追问:“贵人,何事需要如此?”

她起身步至殿中,云淡风清环视四周,幽幽道:“邓绥从未想过与人斗,可是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后,突然发现原来许多事情,原来并不是你不斗就可以,发现有时人的退让不过是纵容,既然如此那就顺他心意,与他斗上一回看谁输谁赢。”

月琴隐约有些明白,虽是不安可此时只能顺她意,上前定定保证道:“奴婢以性命担保,绝不让小皇子与窦子杰落到别人手里,奴婢有地方将两人藏起来。”

她拉过月琴手再度吩咐:“此事不能让第二人知道,只许你一人行事。”月琴再度微怔,不想连月隐与玉儿都不能告诉,见她目光中有着提醒,月琴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这便重重点头以示承诺,她转而道,“待到我放出烟火之时,你再带他们回殿见我。”

月琴点头回:“奴婢明白了。”

她拍了拍月琴手:“你去吧。”

月琴屈了一礼离开,她独自坐在空矿的大殿内,瞅着殿内硫璃绿瓦,红粉阁台,美不胜收的地方,永远在暗处隐藏着汹涌起伏,永远在背面暗藏着杀机,就是阴阳相循,必有一正一反,注定光的背后便是暗。

一场明争暗斗的较量就此展开,绝情代替了曾经的深情,残忍代替了曾经的仁和,血腥在暗夜里渐渐溢出,飘散于辰空之间散发出本就属于它的味道,令人铭记深刻且永世不忘。

月隐回来时已是夜黑风高之时,她独自坐在殿内手里拿着画笔,静静画下曾经刘庆的素像。

曾经的刘庆风度翩翩,再如何忍受悲痛,对外人依旧浅含笑意,待人依旧温温有礼,仿佛他的痛不是自己,仿佛他的悲痛云淡风轻。

她曾一心一念爱着这个男子,甚至愿意像白荷一样,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他的样子一直存在她记忆的深处,她以为抛开曾经,抛开过往一切真能从头再来,彼此即便有缘无份,可是就如他讲的那样,他们至少还是朋友,不想现下她却要亲手送他上路。

原来有一种痛叫做不舍,原来有一种痛叫彼此无奈,奈何世事弄人,她曾有一些后悔,当初不该说那么绝情的话,刚才不该再绝情的伤他,可是他的话何尝不令她如坠冰窟,冰寒刺骨,话说出去已是无法收回,换来这样的局势许也是必然。

月隐见她瞅着画像出神,站了许久都不敢上前,看着月色已深,这才不安劝说:“贵人,早些休息吧。”

她瞅着画像出神,喃喃念道:“如果你最后必须得死,那就死在邓绥手里吧!”说完缓回神来,并将画收了起来,叠好后放至一旁,坐下淡淡又问,“有没有想说的?”

月隐见瞒不过她,小心说:“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

她淡淡回:“我知道。”

月隐微怔,方才如实又道:“听说两个小皇子突得重病,一时间令宫里的妃嫔人心恍恍,特别是有喜以及本有皇嗣的妃嫔,现下——现下都各自守着门户,连去看望皇后娘娘都不敢。”

她抬眸一笑,反问:“你说的特别之人,应是韩贵人与巢美人她们吧?”月隐垂眸点点,她转而淡淡问,“吕宫人与冯贵人有什么风声?”这宫里别的传得不快,旦凡妃嫔们的行为异常,宫里的宫婢便会四下猜测,生怕自己不知道惹到妃嫔。

月隐撇了一眼她手侧的画像,不知道她画的到底是谁,不安回:“冯贵人因为小皇子之死,听说一直心情不太好,吕宫人那里倒是没有什么风声。”

她淡淡又问:“可有听到其它情况?”

月隐不明猜测:“贵人问的是陛下那里?”她点头,月隐小声续道,“只听说陛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姑娘,还让郑众将这位姑娘给带走了,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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