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哀后一崩事来扰，本是亲来左右难（1）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刘肇强忍眼泪，突然嘲弄一笑道：“蓉娘，母后，您明明来看望过儿臣，为什么不告诉儿臣？原来您才是儿臣的亲生母亲。”

梁禅不安劝道：“陛下请保重啊。”

刘肇突然跪到了地上，她不由吓了一跳，下一秒就听刘肇痛哭道：“原来您一直就在儿臣身边，可儿臣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您就是。”梁禅与梁嫕不安，擦了眼泪彼此互看后适当选择退下，刘肇在两人离开后，更是痛哭哀嚎，已全然无了天子的威严，抱着头痛哭唤着，“母后，啊啊，母后。”

那哭喊声晌彻通天，她瞅着异常难受，眼泪顿时入了眼框，想要去劝解却又知道无能，最后无奈转而做罢。她从来没有见他这般过，那悲痛声声声敲在她心间沉痛无比，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来。玉儿亦是深有感触，扶着她欲要去正殿，她阻止玉儿，拉着玉儿往一旁离开。

出来后，她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方才略略转好，玉儿凝眉担忧不已：“玉儿从来没有想过，陛下会这般难过。”

她心下沉痛，何尝又想过他会这样，或许是人都会有软弱的种子，淡淡提醒道：“怕是因这梁小贵人此前就有在他身边，又待他异常之好才会如此。”

这时郑众已匆匆过来，似乎寻了她一会儿，将那缣帛递到她面前，不安道：“贵人，您看这——这——这——。”

她伸手本想接过来看，可是想想能让刘肇如此痛哭，想来定是——，准备收手时还是接了这来，上面的字娟秀而干净。

肇儿，还记得蓉娘吗？蓉娘并没有死，所以你不用内疚，蓉娘知道你不是故意将蓉娘的存在让宫里人知道，这些年看着你还好好的，蓉娘在这心里也高兴。

以肇儿之智定也会明白宫里一件又一件寒心事，定会有一天知道蓉娘才是生母，可是蓉娘记得你说过，你最敬佩的就是你父皇，想必你知道了也会瞒着，蓉娘知道宫闱乱事一起，天下皆由此动荡不定，明白的。

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就好，不想在最后风烛残逝之时，满脑子还是想着能见一眼蓉娘的肇儿，看着肇儿治理的天下蓉娘很是欣慰，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肇也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是否还是小时候那活跃可爱，依旧在夜里扮着小鬼来捉大鬼的肇儿呢？

蓉娘还能盼到肇儿来的那一天吗？肇儿会认蓉娘这个亲娘吗？肇儿是否已经知道真相了？肇——。

她已不忍再看，特别是那缣帛上点点血迹，只怕也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强迫写下之封书信，令她看后更是眼泪落了一地，玉儿心酸道：“又是一个临终前渴望盼着孩儿伴于膝下的可怜母亲。”

她心下酸涩，担心瞅了一眼章德殿，郑众叹道：“这刘方与那梁家姐弟，用这样的方式——。”

玉儿低声不喜道：“这梁家姐弟此时提出这事，看两人的方式明显是早有准备，你说梁小贵人她还在还好说，给了陛下希望一下又告诉梁小贵人去了，这不是硬要让陛下痛苦一回吗？”顿了顿道，“奴婢看陛下因太后崩的事已经是痛苦异常了，这回这两人又将梁小贵人扯出来，这简直就是让陛下痛苦中加左右为难，真不知道这两人安的什么心。”

郑众认同点头，为此亦是深感担忧。

她深深吸了口气，轻叹道：“两人这回是担着梁家的将来，只是两人怕也是害怕窦太后得紧，才敢在窦太后崩后悄悄借机提出此事，梁家的这些人过的可是非人的日子，两人能活着已是极为不易，梁家的人怕是想恨不敢恨，这个时候不提出来，时机一过梁家的事搞不好陛下会因此隐瞒过去。”

郑众应道：“这回怕是陛下也不想再隐瞒了。”

玉儿忧心说：“只是陛下那样，听着让人怪瞅心的。”

她思及刚才一切，何尝不是有点瞅心，世间痛事诸来就多，思亲不见亲，望子不见子，母子相思皆两道，终迎皇泉两茫茫，泣声道：“我也没有见过他那样。”

玉儿心下忧，凝色道：“陛下这皇帝当得真是太痛苦了，为着先帝后宫的事一直隐瞒着自己知道的一切，现下连两位母亲也都去了，可又是这等处境。”顿了顿轻叹道，“以前奴婢觉得清河王好可怜，明明是王爷高高在上，可是被欺负时也只能忍着，现在突然觉得陛下才是最可怜的，心里藏着这么多事没处说。”

她失声嘲弄一笑，笑说：“说出来只怕早就没命了。”

郑众提醒道：“贵人刚刚该去宽劝陛下的。”

她何尝不想，可也心知此时不适，幽幽道：“有些事情哭出来就好了，积在心里不一次发泄出来，终将会憋出病的，他忍了这么久也是该好好哭一回了。”

玉儿不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小姐在陛下身边，陛下想必也会安心许多。”

她沉声回：“他不会想让人看到他这般模样的。”郑众觉得有理点头，玉儿方才不语。

很快，刘肇在章德殿痛哭之事便已传开，有宫婢听到刘肇唤着母后，大家都觉得刘肇是为窦太后之事而伤心。可是很快这一猜测便被打破，因为有人从宫外传来消息，传言说窦太后不是天子亲母，传言当年宋贵人之事也有他因，她就知道这事已经是再也瞒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