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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地瞅着刘肇,不信的瞅着婉清,假的?真的?
婉清嘴角上扬,一步一步向她直逼而去,她退至墙边已是无路可退,开口唤:“婉——。”话还未说完,婉清伸手便来扯她的衣裳,她紧拉着不放就与婉清拉扯起来,婉清使出了蛮力狠狠一扯,她的外衣当真就豪不留情地被拔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看来,她就像一只被人宰杀的绵羊,没有还手的余地,也没有求生的机会,叫天自是天不灵,叫地亦是地不应,羞辱如风袭来。
她紧紧抓着身上只剩的青衣,不信问:“婉清,你——是——来真的?”
婉清失声一笑反问:“难不成还是假的?”说罢再来扯她衣裳,婉清是真的要对她动手,难过大于心寒,眼泪涑的往下掉,瞅着青衣都快要不保,咬唇瞅向对面的墙,推开婉清往对面的墙上撞去。
月隐惊呼一声:“邓采女。”扑来抓住了她的脚。
刘肇沉声道:“不准她死。”她的头撞到了前面的墙,四周天晕地暗,玉儿被人按在地上的影子,还在她的面前恍动,纷乱之声四起,却又静寂如野,天闪雷鸣之间,髣髴在告诉众人是多么的残忍,有生以来从未受过的耻辱,在众人的戏弄下,还差点被人看得一干二净。
婉清惊呼‘呀’的一声,甚是意外说:“陛下,她真想寻死呢,婉清看她好像晕过去了。”走到她面前,推了推她,“死了没?”
刘肇不温不火地问:“什么情况?”
婉清依依起身,嫣然笑说:“还没死,下次再拔。”手一扬,“来人,将她送回椫风阁,不准她寻死,死了要邓府的人陪葬。”说完含笑向刘肇走去,将身子依儇在刘肇怀里,略感受惊说,“陛下,婉清吓到了,咱们先回去吧。”
刘肇望了她一眼,放下英眉语气平平说:“嗯,回去。”那脚步声渐渐离去,四周一片黑色,脑中一片晕獗,她已不想再撑下去,只想沉沉的睡过去,只望永远也不要再醒过来,这里对她来讲真是个人间地狱,可是在这地狱里她却不能有恨,是何其可笑之至。
次日醒来,她见玉儿趴在她床边,微微动了动,玉儿睁开迷蒙双眼,瞬间来了神彩:“小姐,你醒了。”
她含笑点头,才知面上强挂笑颜,是如何的难受,更是不想这伤才好,又惹来新的伤,这伤虽不严重,可是婉清的变化让她瞠目结舌。
她起身往玉儿与婉清房间走去,婉清床上平平整整,玉儿见她神色不好,就扶着她往床边走去,她坐下喃喃道:“婉清走时有收拾一切,这里是如此的干净。”玉儿咬唇不语,她侧头瞅向婉清那枕头处,发现有着缣帛一角,玉儿看到后将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她为婉清画的画像,婉清并没有带走,只是放在了枕头下。
玉儿摊开后准备将其撕掉,可是轻扯了一下终是不舍,她将玉儿的神情看在眼底,玉儿与婉清情谊非常,她早就说过玉儿会寒心的,抓住了玉儿的手说:“留着吧。”一把将缣帛画布夺了过来。
玉儿垂眸自言自语问:“婉清那日是真心想对小姐那样吗?”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了。”转而问,“她带走了什么东西?”
玉儿回:“只带走此前皇后赠给小姐,后来小姐赠给她的那白玉压鬓簪。”
她将画摊于细嫩素手中,婉清曾经的模样恍然在前,温和细雅,眸宇间流露出善信良笑,似春风里的一朵芙蓉花,待她细看时,便见那缣帛画上有一块颜色不对,尾角的黑墨处略被液体染得粗裂,那无墨位置处的缣帛颜色也比其它地方深,显然婉清将画拿于手中哭过。
玉儿看到后眼泪落下,低声道:“小姐,奴婢想那日之事婉清本意是不想的,她离开前一定是哭得伤心,才染了这么一块地方。”泣而又愧之,“可是奴婢竟然没有发现,明明当晚她说的话就不对,躺在床上的时候,奴婢明明见她睡不着,可奴婢——。”
她搂着玉儿,心下一片酸涩,劝说:“别哭,小姐也相信她依旧是咱们心中的婉清,她依旧是玉儿心中的婉清,这是永远也变不了,咱们要相信她。”
玉儿泣声问:“奴婢现下总算知道,小姐那日为什么怕奴婢心寒了,小姐是早就知道婉清会变成这般,对吗?”
她闭上眼,心中沉痛不已,吁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她会变,只是不想变得这幅模样,她走的是一条异然绝决的路子,只求将来她不要变得更离谱就好。”玉儿流泪满面,不再言语。
婉清讲过的话依稀就在耳畔,不成佛则成魔,佛与魔亦只在一念之间,只是不想原来有时魔也是被逼的,一个再善良的人经历这样多的催残,或许谁都会变成这样。
疯狂、复仇、与天地同灭,与万物同毁!不顾一及不惜一切,只求毁天灭地永世不存。如果不是父亲的事在她心里结了疤,她在想或许她也会如婉清这般,只是她相信婉清再怎么变,也不会变得心狠手辣,即便婉清对别人真的心狠手辣,可她不愿相信婉清真会对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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