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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似水的婉风飘渺而来,似镜花水月般美妙溢动,又似光影波离般温淳,她窝在软柔似绵的睡榻上,久久不肯起身,贪恋起属于这一刻的芳香,迷蒙之间睡榻旁有着微动的光影,颊着温光金黄似佛身临。
她慢慢睁开睡意蒙胧的双眸,便见原是婉清坐在她床头,还未说话婉清已是探过头来,笑问:“小姐昨夜应是很晚才睡,还在为王爷此前递来的字条而烦?”她笑笑起身,下了床,婉清为她梳妆,打量着她神情,方才不安又说,“小姐,昨夜王爷与奴婢说白日时分,清河王与阜陵王被太后一起责骂了。”
她微怔,心尖闪过一种不安,凝眉问:“什么意思?”
婉清凤眉一垂,低声忧道:“奴婢是猜想,此前王爷约小姐,小姐都没有应约,只怕王爷心里是知道了什么,别——。”
婉清话还未说完,玉儿已是匆匆入屋,她见玉儿递来锦素缣帛,便是是刘庆来信了,沉重接过打开一看,满满写的却是‘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他这是怪她避之不见。
她心下忧,将其放在墨色纹花系淡黄花的锦盒内,不想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原因,想想也是,他平常虽是温温和和的,可向来做事就有自己的心思,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玉儿瞅了她半晌,不安问:“小姐,这是第三封了,小姐还是避之不见吗?”
她坐到绯绿窗台边,喃喃回:“这次他没说去哪里,写这些话只是想告诉我,他已经明白我避之不见的原因了。”透过窗台她能看到外面花红草绿,走道上齐齐摆放着些许丁香、扶桑、凌霄花、白玉兰、铁梗海棠,映出一片盎然生机之色,可是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婉清徐步走来,打量着她神色幽幽劝说:“小姐,奴婢为您梳妆再说。”她含笑点头,婉清重新为她梳妆,她的妆才梳好,小七风风火火跑到她厢房门外,婉清出去后不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温声解释,“小姐,小七说阴小姐与袁小姐来了,现在正在大堂与夫人说着话,两位小姐是过来看小姐你的。”
她方才打量着天色,窗外余辉渐落,只差落下山头,不想天色已晚,尴尬一笑说:“竟然都快要日落了。”遂又吩咐,“婉清,你将两人请来。”婉清含笑离开,她抬眸问玉儿,“母亲有没有来问起我来没?”
玉儿一笑回:“夫人这倒是没有问,再来昨夜那么晚了,咱们还在院子里逛,只怕夫人也知道小姐今日起不来。”顿了顿后来了精神,探过头来提醒,“要说就这婉清的精神头好,一霄没有休息,回来后竟也没一点事,白日里也不见她泛过困,以前倒是没见她这般厉害过。”
她微微一笑,婉清精神自然会好,此前婉清就一直说着千乘王的好,想来婉清对千乘王就是有好感的,收拾妥当后她出了闺房,这时婉清也带来了袁妙仁与阴婧,袁妙仁与阴婧双手相握,神清喜朗的脸上印着温淳,那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笑意,她心中欢喜迎上去,拉过两人笑说:“两位现下是形影不离了。”
袁妙仁快然一笑,转而说:“我们听说你将自己关在府里快一个月了,就过来看你是怎么回事,又听你在贪睡,还以为你真是病了。”来回打量了她一翻,不安道,“这瞅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没生病干嘛就喜欢躲着,怕窦景抢人也不是你这样怕的,何况你还未到出阁之年,他这也敢来抢就当真该天诛了。”
她失声一笑,拉着两人坐下,婉清送上铭茶退至一侧,她方才笑回:“也不是躲着,本就一向甚少出府,再来也省得遇上麻烦事。”
袁妙仁轻叹一声,笑说:“咱们这一辈的人大多早惠,可我看最属绥儿为首。”阴婧笑笑,她亦是笑笑,袁妙仁缓下神来转而说,“不过也好在你没有去,前些日子我与婧儿,还有两位公主,几个皇子去了青要山,那日本是玩得好好的,结果窦景与窦瑰带着一群人杀了过来,把大伙吓了一跳!”
她微怔,惊问:“怎么回事?”
阴婧忙解释:“当然不是杀我们,是追杀一个人,刘淑说那人——。”
袁妙仁伸手抓过阴婧的手,忙打岔说:“刘淑说那人一定得罪了太后,所以才会被窦景与窦瑰追杀。”
阴婧了然瞅了袁妙仁一眼,似乎有什么不愿意对她多说之事,她也未多加在意,隐约想起了一个人,追问:“此人身上可是本就带了伤,是名单身男子且相貌堂堂,身高约二寸八左右?”她不明白太后为何追杀此人?只是想着事后太后与刘畅的事,她猜想过可能是此人放出去的?
袁妙仁瞅着她意外问:“绥儿你知道?”
她灿灿一笑回:“此前窦家的人就在追杀此人,最后他好不容易逃脱了。”
袁妙仁了然过来,脸上欢喜的神情如黑夜瞬间拉下,阴婧轻叹一声,幽幽道:“可这次他没有逃脱,这回他是直接掉下山涯,想来即便他是习武之人,即便他的再命大,这回也不可能还活着。”
掉下山涯还能活?如阴婧所言不可能活着,她心不由得微寒,不想最终那人还是逃不过一死,忆起刘庆之事,不安又问:“今日我还听闻,前几日太后责骂了清河王与阜陵王,你们知道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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