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么，爱上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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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为了保证学生在高压教学的健康心理状况，每隔一段时间都准备一次出游，这周班主任安排的是去云市著名的风景点云山。

师蔻华难得在周六七点起床，穿上舒适的运动装，将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换上登山鞋背着大书包下楼。

一大清早出门，乔则褚正等在楼下，靠着棵树一副没骨头的样子，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脸上，从眉眼一路到薄唇，师蔻华一晃神，有点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了。

乔则褚懒洋洋地将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掂了掂还挺沉。

“你这书包是装了铁疙瘩吗？这么沉。”

师蔻华一身轻松，颠颠地小跑着跟上男生的步伐，解释着：“因为装着两个保温桶啊。”

乔则褚心情颇好，轻哼：“我都吃了不给你留。”

上了公交车找地方坐下，师蔻华从书包里拿出燕麦粥和鸡蛋，两人分着吃，乔则褚也不嫌弃她剩下的嘴把子，一块儿给吃的干干净净，画面和谐地让车上的乘客都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二人到了学校，见门口停着一辆校车，组织委员宋江正在车外招呼着赶紧上车。

校车里面空间很大，怕座椅不够中间还特地添了几个凳子，司机是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

师蔻华两个人来的算是比较早的，还有很多空位，乔则褚选了一个靠窗的，让她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外面。

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刘萌萌一蹦一跳的上了车，看见师蔻华兴奋地摆摆手，“师师啊，今天要是爬不上山顶我背你啊！”

后面跟着的班长武昌黎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拉到座位上，冷淡道：“口气不小，忘了上一次谁背你上去的？”

刘萌萌扯回自己的衣领，恶狠狠地冲他张牙舞爪来回比划。

乔则褚插上耳机，将一头塞到师蔻华耳朵里，放起了轻音乐，师蔻华诧异地抬眼看他，这音乐倒是轻柔好听，但很不符他的画风。

乔则褚与她对视，眉梢得意地微挑，语气自恋得不行，“怎么，爱上爷了？”

师蔻华内心偷偷“切”了一声，果然还是这种画风适合他。

乔则褚冲她压低眉眼：“我听见你吐槽我了。”

师蔻华：……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高，一路晃晃悠悠地，听着耳机里的轻音乐师蔻华有些打瞌睡，头渐渐歪了下去。

乔则褚食指比在唇边，车里原本喧闹的声音安静下来，大家都放低音量用气音交谈。

乔则褚替她盖上小毛毯，毛毯下大手悄悄附在小手上面，将她歪着的头移到自己肩上，闭上眼交颈而眠。

车里更安静了，突然“咔嚓”一声轻响，有人用手机拍下这一幕。

半梦半醒间师蔻华觉得老是有人在看自己，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游走，睁开朦胧睡眼，只有大魔王戴着耳机在玩游戏，自己正靠在他的肩上。

师蔻华的脸有些热，拔下另一只耳机，无措地挠挠脸，想说话嗓子有些干痒，不适地轻咳两声。

眼前递过来一瓶水，顺着瓶身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看去，是大魔王递过来的。

见师蔻华不动，乔则褚自顾自打开瓶盖，再次递到她面前。

“谢谢。”师蔻华不敢看他，接过小口小口地用水滋润着喉咙。

她想说她不是拧不开瓶盖，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又觉得这种小事他应该不会在意，所以没开口。

长久的沉默使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师蔻华视线转到窗外，已然行驶到郊区了，道路两旁都是茂密的草丛和树林，已经可以看到尽头的山峰，云山不是很高的山，重峦叠嶂谈不上，但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秀丽之美。

沿途的景色很美，师蔻华渐渐忘记了尴尬，专注着欣赏着自然风景。

突然一个急刹车，师蔻华眼看就要撞到玻璃窗上，认命地闭上眼，希望不要破相。

身后伸出一只手，提前垫在了师蔻华的脸上，师蔻华只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热和柔软。

世界都静止了，师蔻华只能感受到自己扑通扑通地心跳声。

眼前的手抽回，师蔻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大魔王正不耐地舔舔牙尖，毫不留情讽刺道：“你还真是跟车过不去。”

师蔻华仿佛胸口中了一剑。

这时车门打开，前面的司机操着一口云普话：“娃崽儿们，下车咧！”

师蔻华也不斗嘴，反正又说不过，跟着同学收拾自己的东西下车。

乔则褚不在意地将指节有些泛红的手揣到兜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旅行包的他跟着师蔻华下车，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护着她，防止拥挤推搡。

下了车乔则褚伸展自己酸痛的四肢，小没良心的枕了一路都不知道说声谢谢。

在山脚下集合点清人数后，以班委开头，同学们在后面跟着。

云山的山路都是政府出钱修建的台阶，半山腰上有片空旷的地方是云罗寺，平日里有很多小摊摆着卖些小玩意儿，这次出游的目的地就是云罗寺。

乔则褚个高腿长，一步顶她三步，毫不费力地走在她的前面。

云山的台阶很高，走得很费力，师蔻华走了二十来分钟就有些喘了，此时正是太阳也出来了日头正大，汗水黏在头发上，衣服也有些闷，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师蔻华看看之前说要背她的萌哥此时跟她没什么两样，一样累得跟狗似的，索性停下来，坐在一个树墩子上休息。

前面走着的乔则褚没听到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扭头眯着眼往回看，师蔻华正坐在木墩子上喝水。

乔则褚又往回走，替她将地上的书包捡起来背到自己身后，默默站在太阳最毒的地方替她挡光。

师蔻华看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抬起头就看到大魔王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不红气不喘。

师蔻华擦擦脖子上的汗求饶道：“你先走吧，我歇会儿就来。”

乔则褚看着她突然笑了，身后的阳光衬得他仿若下凡的天使。

“我背你。”

嗯，还是长了翅膀的那种。

乔则褚将书包背到前面，不由分说地上前直接杠起了师蔻华。

师蔻华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肚子上就被什么东西顶着，有些疼。

“乔则褚，你快放我下来！”

乔则褚扛着她原地转圈，吓得她抱紧了大魔王，尖叫出声。

“我害怕，你快放我下来……”这哪里是天使，就是个魔鬼嘛！

听出话语里似有哭腔，乔则褚赶忙将她放下来。

一落地，师蔻华恶向胆边生，用力地捶打乔则褚，“都说让你放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乔则褚挨了几下，一手包住她的拳头，凑过去低声道：“回去再打，这人来人往的，我不要面子的啊？”

师蔻华打了几下也出了气，闻言放下拳头往前走，不想再理他。

乔则褚也大跨步跟上去，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师蔻华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觉得应该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皱着眉试着抽手，但没抽出来，再看看大魔王，目视前方，很认真地在上台阶。

见师蔻华一直看他，乔则褚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阳光斜斜地洒进他的碎发，温和无害。

干燥有力的大手牵着自己，掌心的温热传递到她微凉的指尖，那一刻，师蔻华觉得很温暖，很安全。

他轻启唇角：“走，爸爸带你吃屎去！”

师蔻华冷漠地转回头，脸上的红渐渐褪去，刚才一定都是她的错觉。

到了云罗寺，老师嘱咐不要随便走动，带领着同学像个导游似的一路介绍。

师蔻华走在后面，正要踏过门槛就被旁边一只手拽住。

师蔻华皱眉，“干嘛？”

同样在队伍后面的乔则褚冲她歪头示意另一方向，拉着她离开了班级队伍。

师蔻华急忙抱住旁边一根柱子，“老师说不让随意离开队伍，会被骂的！”

乔则褚放开她胳膊两手环胸，哼笑道：“最听老师话的乖乖女。”

又是这副死样子。

师蔻华头一伸怼他，又很快地缩回去，“最…最不听老师话的坏学生，我才不跟傻子玩！”

乔则褚冲她龇牙，直接上前把她扛起来，“我一坏学生加傻子跟你在这儿扯什么皮！”

师蔻华一路颠簸被大魔王扛到了山顶。

山顶是不同于云山秀丽风格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句话古人不是说说而已的。

在这里，云市所有的建筑一览无余，清风吹过师蔻华的发丝，舒服地她闭上眼睛。

乔则褚眉眼俱是放松，“真正美的风景在这儿，跟着他们去寺庙待着有什么意思。”

师蔻华转头看他，一脸诚恳开口：“对不起啊。”

乔则褚摸摸她头顶，好心情地看着远处的风景：“没关系，虽然你错怪我了，但我选择原谅你。”

师蔻华略带同情地看着他，憋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腿麻了，下不了山了，可能要麻烦你了。”

乔则褚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最后乔则褚与来时扛着不同，是背着她回去的。

师蔻华搂着他的脖子，看着男生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愈发浓重的喘息声，心头暖暖的，趴在他的臂膀处不由自主地生出些依赖的意味。

其实吧，他人还挺好的，不随波逐流，还愿意把美的东西分享给她。师蔻华这样想。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他擦去，师蔻华在他耳旁软声道谢：“辛苦了。”

在师蔻华看不到的地方，男生嘴角的弧度牵得越发大了，却嫌弃道：“真重，你是猪吗？”

师蔻华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你怎么能对一个淑女说她是猪呢？”

乔则褚故意抖动两下，吓得背上的人紧紧勒住他的脖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在太阳落山前，一班人马总算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对这次出游，师蔻华唯一的感想就是累。

师蔻华躺倒在大床上，摸着自己的手，似是还能感受到那温暖有力的触感，把头闷在被子里来回打滚，心里甜甜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