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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良其实也明白,真有什么,刘琦这样子,肯定是要回来援助徐州的。他就是这样的本性啊。
虽觉得有点无奈,但同样的,也觉得这样,也许没什么不好。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人不可违!
古人都说尽人事,听天命。这话,其实内里也包涵了一些无奈。就如现在的蒯良以为,刘琦就是这般的性情,这样的性情,是仁慈的,是和软的,然而,比刘表还不敢进取。这样的人,指望他真的能有什么雄心,立什么大业,就真的是奢望。
其实也不怪刘琦胸无大志,因为这些年里的他,一直就是这样长成的。一直以来,刘琦所面临的最大的危机只是怎么活下来,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样处境下生长的孩子,叫他放眼天下,去看什么天下大势,他真的看不到!他就是小情小性,没有什么大胸怀。
蒯良见他一面,心里其实已经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了。
所以,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徐州当初接他来,接纳了他,就是尽了人事,而现在时势变化,以致于此,这就是天意。
而蒯良所能做的只有顺应时势和人事,听天由命,唯此而已。他也只尽力罢了。
谋士辅佐主君,其实谋士能力再大,也受限于主君是谁。而这个道理,略与师者教导学生差不多,就是那个词:因材施教!而谋士也因材而铺佐。
若主君无那才志,便是谋士再有能耐,也是做不了什么的!
所以,蒯良是彻底的明白了。
他只能换一条思路来想这个问题:其实抱一大腿,也没什么不好!总归是背有靠山,再加上刘琦在徐州呆的久,十分亲密,这便是不同寻常的情份。将来荆州有什么事情,徐州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帮着处理的。出人出力。有帮助,总比单打独斗的好。当今天下,单打独斗可是大忌!即便是刘表,当初也是苦心寻求联盟于袁绍的,为此,还付出了很多的东西,都是不可言说的。
而徐州,也一直在寻求同盟,致力于西凉的关系。即使西凉现在不能像荆州一样靠上来直接做小弟,但要发展为朋友,盟友的关系,其实不也是为了平衡天下的实力吗?!
一股势力,有时候只能硬扛,硬打,而一股股加起来的势力,就成了牢不可破的存在了!
所以谋士都明白这个道理。
“公子且收拾东西吧,不可再耽误,我已与贾诩说好,明日一早便出发,宜早不宜迟!”蒯良道。
刘琦点点头,道:“那我且去与陈相道个别。来了徐州,多番受他照拂,不能不谢别。”
蒯良道:“我与公子一道去,自来徐州,还未见陈相一面,此去既是拜见,也是辞别。”
刘琦点首,与蒯良一道去了,言行之中,对蒯良十分礼遇,如同对待师者和亲朋,还透着一股是父亲的人的亲密。
古人哪怕家族关系再差,礼教出来的孩子,除了少数叛逆的具有后世觉醒思想,对父母那一套不屑一顾的以外,其实大多数,都是天然的亲近父亲的,哪怕父亲对他关心甚少,他们也照样有着天然的崇拜。
刘琦就是这样的孩子,对生母,是依赖,而对生父,则是,哪怕许久不亲近,也有着礼教教育出来的那种亲密。而这崇拜和亲近,并不因事隔多年而消失。
至少刘琦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性情温软,是真的逆来顺受那种人,心中完全无怨,一腔圣母心的好孩子。
为什么说他纯良呢,是因为他哪怕遭受了太多冷遇和迫害,哪怕被蔡夫人挤的全无立身之地,他也怨与恨,是真的谈不上那种。
受了这么多,却依旧保持心灵的纯净,是十分难得的好青年。
这样的人,稀少,哪怕在现实里出现,也常常因为太善良而总是被人轻视和欺负。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珍贵的,但在世俗的眼中,却是十分没性格的存在。
可是,吕娴却知道,他对刘表的牵挂和不放心,伤心担忧是真的。
所以,她更深信,这样的人,对她的承诺,也永远不会是假的。既使以后时移事易,他也不会变。除非他失势,控制不了荆州局势,那是没办法。但只要他在,就不会背叛。
这世上,比他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为何吕娴就独瞧中刘琦呢?!因为他让她放心。所以,放他回荆州,无需再另放人去盯,去监视。
比如马超吧,比他有能力的多着吧?!
也不能说马超在承诺的当下誓言一定是假的。但是他也因为能力太强,而十分易变。今年不变,明年说不定就变心了。
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可是刘琦是不一样的。这青年与袁耀也不一样。袁耀是因为知道袁术的旧部依旧还在,所以,他反而为了让徐州放心,自己能避嫌的就避嫌了,做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路,他能想得到这些,事先给回避了。但是刘琦是完全连想都想不到的那一种。
纯良的可怕。这样的人,吕娴能不放心吗?!
想不到去怨恨父亲的人,能想得到去背叛徐州吗?!
一个一生都在等有人能对他好的人,一个从没有自如的亲密关系的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不信一切,要么就信一切。
刘琦是后者,他此生,都不可能背叛对他好的人,对他有恩的人。徐州接纳他时,对他来说,无异于恩重如山一般。
刘琦不可能背叛恩情。因为,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在心里重如泰山。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理所当然的亲子关系,包括父母与他的,师者与他的,只有来了徐州以后,他才得到了一份轻松的相处感,这一切,他又视之何其的珍贵。
视此珍贵如生命的人,吕娴很放心!
此时,刘琦对蒯良也一样,就算知道他是带着父亲的期望和任务来的,也许心里未必认可自己,可是,哪怕他对自己有一份的善意,他也掏之十分的礼遇回馈之!
二人到的时候,陈宫已经列了席位等候了。
刘琦忙上前拜道:“怎敢劳动陈相专门等候?!”
“这是公子应当得到的待遇。”陈宫还礼笑道:“等下次相见之时,便是宫,也得以臣礼相待了!”
刘琦十分不自在,动了动,别扭的很。
陈宫请他们二人入席,看出刘琦不自在,便笑道:“公子将来坐以诸侯之位,自与女公子并列为席,宫为臣子,自当以臣子之礼相待,万勿不自在方好。请!”
刘琦道:“陈相如此,便真折煞我了。自来徐州,多番受诸位恩人照顾,琦,心里感激不尽。怎么能还未受父命,便自以为在陈相之上。望陈相知晓,如此,万不敢受!”
这是坚决不肯坐陈宫席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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