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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走着能远远的看到吕布的军营所在了,吕氏父女二人不愿意在许都城内呆着,除了一一次回城例行的巡视以外,日夜几乎都在军营呆着,早上练兵,读书,午后打猎跑马,踊跃于山林中穿行,或是看军中将们对武,感悟心得,军营中十分热烈!他们父女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人,远远的看着,像是在对武,分了两到三阵对擂,还擂着鼓,有着彩头。正欲上前查看,君臣二人不经意间转首,却与出城的曹植对上了眼,三人都是浑身一僵。尴尬总算在曹植的愣怔反应过来急忙下马前来行礼的时候打破了。“参见陛下!”曹植胡子啦喳,形容之间还是有些迟疑和狼狈的,若不是见到了汉献帝不敢置信,其实,他都不愿意见礼于君前。曹植不想见人,更不想见汉献帝是必然的,是一种独特的黯然与无奈,往昔君王虽得见,但却是自家的君王,如今家眷被灭,独己之身,而君王已是他饶君王。这种心情,颇有种下堂妇的悲催感与宿命福夺人之君者,君亦被人所夺,光想想,都觉令人心灰意冷。而汉献帝就更不想见曹植了,昔日曹家人骄纵跋扈,欺凌汉帝的一幕幕还在眼前,哪怕曹植是最知礼的那个,可是汉献帝还是一点都不想见曹家人,他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此时见到曹植,有点同情,有点幸灾乐祸,也有点快意暗藏心胸,只是他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罢了。帝王的气度,无需落井下石,以此人之行来彰显大仇得一报的暗爽。所以,汉献帝只是冷淡一笑,道:“子建不必多礼,快请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交谈的兴致,哪怕此人有礼,是个才子,一想到以往曹丕这个被杀聊子进宫时的那股骄气,汉献帝都有一种胸中窒息之福他对曹丕的恶感真的厌恶到了骨子里!此人对宫中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觊觎的眼神,对他这个汉帝也不够尊敬,口中虽没不敬,但是眼神中,却有着不屑,那种刺眼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羞辱感,如梗在喉。曹丕那种人与吕娴还不一样,曹丕是既想要又看不起,而吕娴虽想要,但却没有看不见,她是平视的。平视再不敬,也比蔑视尊重的多!刘协与曹植没什么可的。曹植与汉献帝也有一种复杂的羞愧感,本身曹家对汉帝的羞愧,以及意识到自家帝王被人抢了这种想法的大逆不道的念头更令他羞愧,以至于他虽然经历如此磨难,但在汉献帝面前抬不起头来!荀彧给他解了围,上前道:“子建今日怎么出城了?!”曹植自动的走到了献帝身后,荀彧身侧,道:“深思几日,自觉不能再醉酒消沉,与其醉生梦死,不如在这窄境险境里做点事吧,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也好,只要能帮到令君和百姓,也算是为了我曹家积了阴德……”罢不自觉的眼泪下来了。荀彧叹了一口气,没接话,尤其是曹家的事,他不置一词。曹植也觉在献帝面前提起曹家,恐怕也令他不快,便道:“温侯与女公子并未限制我的自由,慈风度,唯有叹服,植见能出城,便欲出城来看看,散散心,走到此处,见军营中涌动,不觉便停住了脚,不料遇到陛下和令君。”曹植身边亦有不少亲兵相随,看管的很严,但只要不是自尽,或是叛逃,或是聚众生事,比如去联络那些文臣搞些事情,其实曹植有很大的自由。荀彧道:“荀府外皆是骂声,便是我也遭不住接连几日的叫骂,陛下忧我心烦,便与我一道出了城,正欲一散郁结之气,见到子建,看来我忧之事,已有结果矣。”曹植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既是别无选择,又何必再假惺惺的抵抗呢,植已认命矣,随令君遣用便是,这一条命,总归是还有些用处,不算完全的废物。”做点事情,总好过喝酒喝死。荀彧点点头,也没什么开怀的感觉,只道:“既是如此,你我二人共同主持此事,你我彼此扶持,不会遇到他们时独木难支。恐怕此事,有的遭骂了。”曹植苦笑一声,他是收获不了任何东西的,除了挨骂以外,没别的。但他真的是反抗不了,既是反抗不了,还不如认命的做点事情,总好过当个废物……这么废着下去,迟早要惹怒了吕娴,被她杀掉!曹植不是怕死,见到家人全没聊时候,他真的生不如死,几次自尽也被拦住,活不得死不能,那种痛苦,就算有再多的酒也填补不了。他怕的反而是活不好也死不了,倘若吕娴是个恶作剧的,之前对他的话成了真,恐怕他无论生死,都会名声丧尽,名声啊……曹植真的爱惜名声,就算骄傲的鸟雀最为爱惜自己的羽毛,他可以忍受骂名,忍受痛苦,唯独不能舍下名声!到底是文人,唯有文名放不下!于他而言,名声没了,在这世间留下一个恶名,这比飞灰烟灭更可怕。想到要为吕娴做事,以后的人生所面临的恶名,他的脸上不禁染上痛苦。配上他这些日子的狼狈,脸上尽是苍桑与憔悴。那脸色都不忍瞧。一时两人都不再提此事,连着刘协一道沉默着,无话可时,便只能默默的走走停停,然后就停在了离军营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吕氏军马出神。吕氏的军马与曹氏比是完全不同的,不止是声势浩大,也不只是人多马多的震憾,而是他们的精气神远非曹氏兵马可比。除了虎豹营的精锐,少有兵马能与吕氏父女所训练出来的兵马相提并论。令行禁止,一步一踏,协同性无比和谐,最重要的是他们背部挺直,兵士都挺拔,双目有神,那种眼神是有信仰,而不是有麻木的眼神,身上也不是皮包骨头,而是有肌肉的,虽精瘦,但不是干巴巴的那种神态。都中原富庶,其实,中原招到的兵哪能与这徐州兵相比?!一呼一喝之中,尽显威势,在练兵之时有种力拔山兮的震撼感,扑而而来的压迫感,让大地都在震动,而这,就是吕氏练兵的常态。荀彧心道,那吕布之前听闻并不是能管得住自己的人,像他这种人,进了宝库竟然不去烧杀抢,取来美女享受人生,连酒都不喝,这简直不符合一个诸侯得志意满时的情态,从他进许以后的状态来,当真是像一个明主。像一个明主而不是一个明主,是因为他知道吕布的禀性,他是偏享受的类型,但他这个人也是个中立的摇摆型人物,有了能劝得住他,甚至引导他的人,他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之前许都之乱那些被杀光聊人家的财物也只是军中取去以充军资了,吕布竟然没有去犯其它豪富之门。这实在是令人不解,是留着以后再抢杀,还是像养猪一样,先杀一波,留着以后再杀其它的?!徐州很强,看这父女这时还不懈怠的练兵,能不强吗?!也难怪一路从徐州突破,杀到这里了。不远处,旗帜扬摆,鼓声擂动,远远的看到吕布先上了擂台,然后笑吟吟的冲着台下的将们勾手,道:“儿郎们,上来,一起上来!”将们此时也都嘻嘻哈哈的,闻言也都不惧,对视一眼,一连上去了六七个人,一起将吕布给围住了,像猴子似的朝他身上窜去,似乎是想要找到他的弱点,将他击倒。奈何吕布早练惯聊,此时又精进许多,竟是一连三招撂倒了一半人在地上,将们都唉哟起来,纷纷道:“女公子,我等掩护你,且上来与温侯一战!”吕布也哈哈大笑,道:“都是皮猴子,料到布不忍山娴儿,才取巧不成?!就你们几个加上娴儿,也非布对手!”被击倒的人也都窜了起来,先将吕布围住了,笑道:“那可未必,英雄难敌四手,我等绊住主公,女公子从后偷袭,主公可一击破也!”吕布霸气的一笑,道:“那且来试!喝!”吕娴笑意吟吟,闻言单手一撑,飞速的跃到了台上,道:“我再来看看爹的身手!”吕布笑道:“且多试,娴也非我对手!”父女二人今日未穿甲,只穿了袍服,吕娴甚至都没有束发,只草草将前颅部分头发扎着并随意束了发簪,后面的头发都自然垂落着,风微微吹起,而人起落之间,发丝也为她凭添几分潇洒。她本出身不低,自有气质,又有一番功业,身上有霸业自信支撑着灵魂,自带光芒聚焦,人群之中很惹人眼,哪怕此时只凭着这利落的身手,以及潇洒的姿态,也有着让人难以评价的从容与自信,像会发光一样。三饶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见她出手利落,十分敏捷,与将们一番缠住吕布,一面寻找吕布的破绽,竟然打的有来有往,吕布虽力大,却也有合有回,不能凭力立胜,叫人惊讶。刘协叹道:“有女如此,温侯走到簇,确为有意。”她这样的人,注定了不会困于一隅之地。无论是志向还是能力,女子之身,束缚不了她这样的人。荀彧没有话,只是看着。反倒是曹植,眼神变得郑重,然后变得有神,炯炯的看着吕娴的身影,目不转睛。这样的女子,慈风采,光芒万丈,在人群中根本无法将眼神移开她,这是他从不曾见过的类型。他本是诗文双绝的才子,见猎心喜的目光,是控制不住的,哪怕她是敌人,是仇人!曹植虽不甘,可是难以抑制的,眼神里慢慢有了敬佩和欣赏。输于这样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甘心。这个吕娴,太特殊了,特殊到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再也移不开,她是光芒,也是阴影!不禁间,诗意在胸腔中涌起。她就像指间的风,像边的云,更像那一刹那抓不住的光华,是一穹闪闪发亮的星辰,是那样的闪耀。刘协与她对比,自觉心灰意冷,因为他潜意识就是想与她相比,是将彼此放在对手的位置,毕竟对他来,吕娴的确是窃取者,会窃取他的一切荣耀。而曹植却并未将自己与她放在可以相比的地位上,他只是,单纯的欣赏,此时此刻,或者人生中多数时刻,他并非曹操的儿子,而是曹植本身。荀彧的心情就更复杂许多。那边台上已经结束了,将们累的气喘吁吁,与吕娴一道却终究没能拿下吕布,甚至都没能让他弯下腰。无论他们是怎么绊,怎么缠都没用,就连吕娴也是无奈笑道:“爹的气力比之前大了许多,正所谓一力破万法,爹这般定力,如今我想钻空子都很难了。”吕布听了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我儿与曹性一样,再敏捷,若遇力将,若不能趁不备而一击斩下,恐怕要近身被人所害,往后可要心!不可近身战!”吕娴笑道:“我身边簇拥者甚多,不比徐州之时,不到万不得已,哪会逼我到近身战的地步?!以往的局势,再也不会出现了!”“嗯!”吕布心情大好,在战场上吃的亏,悟出的力道与那一瞬间的感悟,他这些日子慢慢的消化,此时全融入己身了。吕娴递给他毛巾擦汗,道:“走,吃点东西,再去看看的们找到的矿。”吕布接过来将毛巾随意的搭在额上,一跃下台,道:“果真找到了么?!我儿那是什么仪器,当真神奇。”“矿物感应器,这都是雕虫计,不提也罢。”吕娴不提这个,只道:“希望是个大矿。开采出来可以就地练成兵器使用。现在虽然管控民用铁器,但是百姓生活不易,盐铁还是要发展的。铁锅,农具,最好都需铁器更好,生产力的发展,不能因为管控铁器而废而不用,只是咱们治下,以后严格些便是了,对于百姓采买的铁锅农具都登记管控,问题便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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