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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伤的是左手,不至于连握笔都不能。我拿了笔在资料上作批注,回头要去陈氏跟进的重要点,正埋汰工作中听见玲玲从外头回来了,在原地蹦跳喊着好冷。
再有一周就过年了,南方的天气确实阴冷无比。
玲玲看见我立即走了过来,咋咋呼呼地问:“贾律师,你上午怎么没来啊?”
“家里有点事,请了半天假。”
玲玲看了眼我桌面上的文件,“看陈氏的资料呢?你倒好,这案子给拖到年后处理了,这个年可以轻松过了。哪像我们二组的,那起离婚案给提到年前开庭了,这不大冷的天我还得出去审查具体情况。”
心漏跳了一拍,我不动声色地问:“哪起离婚案?”
“还能哪起啊,就是之前男女双方争抢孩子抚养权的那起了。现在男方不愿意等到年后,必须得在年前开庭审出一个结果来,这不,上午男方父母还来咱法院了,提供了一些资料,我又跟着一块去了解细节了。”
我顿了一下,“是吴觅与卫莱的那个案子吗?”
“咦?贾律师,你还记得男女双方名字啊。”
讪讪而笑:“听你提多了,就记住了。”
玲玲叹了声气,“我估摸着这案子女方得输,一来男方有钱,经济稳定,二来今天男方父母提供的证据可能对女方很不利。”
“提供了什么证据?”
“一段他们家中的监控录像,视频里呈现的母亲对孩子似乎并不亲腻,都是保姆在带小孩,而母亲在旁边什么都不管。我真没想到这位妈妈是这样的人,看她那般想要孩子还以为很爱自己的儿子呢。”
想起之前吴觅给我说的关于他跟卫莱的事。这个孩子是做试管婴儿怀上的,当初卫莱很是受了许多苦才好不容易将这孩子生下来,可因为产后抑郁对孩子很疏远。这可能就是玲玲所说的视频监控里呈现情况的原因。
玲玲对卫莱的改观我不予置评,婚姻背后的事总有不能为外道的东西。
等玲玲走开后蓦然想起昨晚在医院看见卫莱的事,没有妄自揣测她看什么病,幸灾乐祸也不至于,但和她中间横隔着老爸,要让我对她改观可能很难。
所以肖东是对的,这个案子我能避多远是多远。
只是我想避,却避不开。
尤其是当开庭时间确定在下周一上午后,无可避免的先后看见了卫莱与吴觅过来法院。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周瑜见我不肯请假,又不放心我自己换药,于是中午专程赶过来陪我一同吃饭,顺带着换药和纱布。
这天午后,我们往法院回走,周瑜边走边说着他这两天忙的那化工厂的事。据说是有人违规操作导致化学气体泄漏,从而导致爆炸,已经有相关部门参与进来调查。
他仍然比较遗憾那两位牺牲的武警战士,都属于他管制下片区的,他打算找机会去战士家中慰问亲属。我默默听着,正想问他什么时候去,目光随转间看见路边停靠的出租车里走下一女子,眉宇下意识地一蹙,话顿在喉间。
周瑜也看见了,脚下缓了步子。
而女子转身要往法院走,侧了头就看见了我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卫莱。
上一次三个人同时碰面,是在我父亲的坟头,我像个疯子一般歇斯底里地把她赶走了。而今,站在法院门外,我理智清醒,心思沉静地看着卫莱走过来。
“阿瑜,我拜托你的事有跟贾如提吗?”
静默中听见卫莱如是问周瑜,我侧转过眸看身边的男人,他面色不像刚才那般轻松,眉眼间多了疏离和清冷。对卫莱的提问只淡淡回了句:“没提,你们的事别扯上她。”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人帮我了,吴觅那边突然把案子提到年前开庭,打得我措手不及,原来那律师对这案子一点把握都没有。”
“卫莱。”周瑜冷沉了语声打断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觅子会任由他父母来主导这场官司?”卫莱眼神一黯,低下头轻声回:“还能为什么,他不过是……不爱我了。”
我的脑中闪过那日见吴觅的情景,不爱了吗?那眼中难掩的疼痛又是为了谁?
卫莱又道:“我已经失去了这段婚姻,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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