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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女士尖锐刺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软软晕倒在墙角。
赵震吓了一跳,以为贺绥一言不合就杀鬼了。
“她现在很难接受现实,要是让她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把自己折腾得魂飞魄散了,你们现在的状态很脆弱,如果不注意魂力消散了,就算是能去投胎下辈子也会有些残缺或是体弱多病生来命薄。”
听到贺绥这么说,赵震总算比刚才要冷静一点了。
赵震是个卖保险的,嘴上很会说,性子比较现实。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死了,还阳什么的也就刚才昏了头抱着侥幸心理才会去想,现在赵震就想着把没来得及安排的后事安排好,然后保证自己去投胎之后能够身体健康。
要是能够投胎到富裕一点的家庭那就更好了,而无论是想要达成的那一样事,赵震知道自己都离不开眼前这个人。
赵震抹了一把脸,发现手上全是血水顿时吓了一跳,贺绥抖了一张手帕化阳为阴而后递给他,赵震道了一声谢谢。
随便擦了擦,赵震这才开口问贺绥,“您是贺二少吧?您好您好,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那位钟女士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果然是个聪明人,贺绥也不在意赵震是怎么认出自己的,点点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也是今天晚上才接手你们两人的命案,到目前为止发现有两个问题,玻璃罐里装的什么东西,你们死后为什么神魂上都出现了伤痕。”
事关己身,赵震顿时一慌,连忙问贺绥,“难道这不是因为我死的时候就是一块一块的吗?鬼不都是保持死之前的样子?”
难道传说都是骗人的?
贺绥还愣了一下才明白赵震的意思,“并不是,人死之后自然是恢复原本的样子,若是死时就是什么样鬼魂就是什么样,那着实太过荒谬了。”
若真是如此,那地府工作到鬼差神君们岂不是天天都要辣眼辣到瞎?
事实上也就只有鬼在吓人的时候或者厉鬼想要用自己死时凄惨模样刺激心中怨恨时才会如此。
赵震也只能暗叹一声鬼片害人,哦不,害鬼,然后在贺绥询问他死亡时具体情况时努力积极配合。
“当时是中午,我刚好休一天假,在家里睡午觉,然后就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说是有包裹。他原本是想让我自己去门卫室取的,我想着那天懒得出门,就让他送上来了……”
赵震是外地打工的,工资每个月还算不错,可也就是跟老家相比,在海市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市里,一个月两三万根本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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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震一个月一般就休一天假,平时他自己是不会在网上买东西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网上的东西便宜的质量存在风险,质量有保证的价格就跟现实中差不多,还不如就在现实中自己去实体店买,还能尝一尝试一试亲眼查看质量问题。
不过他老家的母亲跟妻子担心他一个人在外地省吃俭用坏了身子骨,所以时不时的会寄一些东西过来,当时收到包裹赵震就以为是老家寄过来的。
结果快递员拿上来之后赵震一看地址,居然是不认识的,当时赵震就想拒收,就怕这是什么网络上新兴的骗局。
结果赵震当时刚拒绝签字,快递员突然就发了狂,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扔进了屋里,之后就是关了门对他进行了残忍的杀害以及分尸。
“不过当时那个快递员很奇怪,力气特别大,明明我比他更高更壮,却直接被他掐住脖子拎到了半空,一扔就扔出去好几米远。”
回想自己被杀的画面,就算知道自己已经是鬼了不用害怕了,可赵震还是带上了深深的惧怕。
赵震能够这么清晰的描述自己死亡的过程,这事儿就已经让贺绥很惊诧了,见赵震怕得魂力似乎都有所消耗,贺绥转身从柜子里找了一副香烛默念赵震的名字然后点上。
闻着红色蜡烛跟香的味道,赵震感觉舒服多了,然后发现自己身体居然更凝实了几分,心里暗暗受到鼓励,更加认真的配合贺绥,希望能多刷点贺绥的好感。
“你还记得那个包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贺绥确定关键点应该就是包裹里的东西,希望赵震能够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
赵震认真回想了好半晌,最终没有让贺绥失望,“好像有,当时我就接手过来看了看,快递员说那是易碎品,所以我跟他动作都很小心,结果我们正在说拒收的事,突然就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当时我们还吓了一跳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地方有玻璃的地方。”
“对了我记得,当时听见声音,我们突然就感觉很冷,大热天的还打了个寒颤,快递员还开玩笑问我冷气开得到底有多大,那就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贺绥点头,那时候应该就是玻璃罐里的东西跑出来。
但是到底事因为快递员刚好抱着包裹所以他成为了那个东西选择的“寄宿体”,又或者纯粹因为一个是送件人一个是收件人?
贺绥扭头看旁边还躺在角落的钟女士,有些为难是否要将她叫醒询问。
毕竟赵震一个大老爷们儿回忆起当时的画面都已经吓得不行,强行让钟女士去回忆,怕是真要把她自己吓得魂飞魄散。
贺绥想了想,干脆用引梦的方式去亲身体验钟女士记忆中自己遇害的情景。
打定主意,贺绥找来符笔跟朱砂,想了想朱砂毕竟对鬼魂有害,于是换成了灵符灰拌柳树叶泡的水,画了两张黄符。
赵震这时候才有心情好奇的左右张望,发现这里好多东西都闪烁着让他不敢接近的气息,赵震缩手缩脚乖乖站在原地,轻易不敢走动。
贺绥看赵震拘谨的可怜样,想了想找出一块小拇指大小的阴玉,让赵震暂时进去,“阴玉对你们鬼有好处,先麻烦赵先生进去休息一会儿,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
阴玉是贺绥雕刻一只玉口哨留下的边角料,贺绥虽然现在条件宽裕了,可到底以前拮据惯了,轻易不会丢弃一些边角料,能用的都用了,不能用的就碾成粉末留着待用,很多时候画不同功效的符可能会用到。
赵震一听有好处,搓着手笑了笑,“那个,大师,等你们办完了案子,可不可以帮我给我老婆孩子老母亲传个信,我的私房钱还有一些理财投资都还没处理呢,银、行、卡的密码我也要给他们,还有人身保险也有好几份,不交代一下我怕我老婆忘了。”
这样的忙,贺绥自然不会拒绝帮一下,点头应了,赵震这才露出一点高兴的样子跟贺绥道了谢。
原本他还想问一问自己要怎么才能进那么小的石头里,可刚想完赵震就发现自己突然一轻,再转眼就出现在了一个到处都是灰白色的地方。
这里面的空气都好闻多了,感觉每闻一口自己都要更有劲儿一些。
知道是对自己有好处的,赵震抓紧时间使劲儿呼吸,一边心里琢磨着能不能再在哪里帮帮忙,要是能帮更多的忙,这位大师说不定能让他下辈子投个更好的胎。
贺绥画好符,半蹲至墙角,一张符食指中指夹着贴在自己眉心,另一张符从钟女士头顶百会穴拍入,贺绥闭上双目,只觉眼前一黑一亮,看见了完全陌生的环境。
贺绥知道自己已经作为钟女士本人,出现在了她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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