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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秦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芬姨一见她那样,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小秦嫣在外面尚且克制,一进家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问芬姨自己的爸妈为什么是坏人?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芬姨联想到最近的流言蜚语,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在处理事情方面总是得体周到。
小孩子忘性大,她便岔开话题想转移秦嫣的注意力,但这次,似乎涉及到自己的爸妈,秦嫣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最后,南禹衡对芬姨说:“蛋糕还有吧?”说完对她使了个眼色,芬姨立马明白过来,赶紧去现做。
她走后,南禹衡倒了杯牛奶给秦嫣不经意问她:“你爸妈对你好吗?”
秦嫣双手抱着杯子点点头。
南禹衡又问:“他们有做过坏事吗?”
秦嫣又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他们是好人吗?”
这下秦嫣肯定地点点头。
南禹衡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认真地盯着她:“这就够了。”
“什么?”秦嫣昂着小脑袋。
南禹衡长臂伸到她的面前,拽过她掌心的杯子,把杯子把手对向她,然后声音潺潺如流水地从喉咙中溢出:“你能看见杯子的把手吗?”
小秦嫣嗅着鼻子说:“看得见。”
“但是从我这个角度却看不见,所以我觉得这个杯子没有把手,是个破杯子,因为我根本没有看见杯子的另一面。
就像你的爸妈,别人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不了解他们,只看到他们的一面就对他们指手画脚,但你从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你应该相信你看见的。”
南禹衡彼时已经十五岁,慢慢经历了变声期,声音不再清透,有种好听的低沉,像琴弓划过大提琴的弦,沉稳而有质感,让秦嫣的情绪渐渐舒缓。
她脸上的眼泪凝结,似懂非懂地盯着面前的杯子,伸手将牛奶杯拽到自己面前,双手捧着,心里刚才那憋屈的感觉,好像随着南禹衡的几句话忽然烟消云散了。
南禹衡却慢慢低下头若有所思,桌角沙漏里的流沙在一点点流逝,那是个很古老很粗糙的木质流沙,里面装着很细的白沙,南禹衡总是会盯着那个东西发呆,浓密的睫毛像扇子,头顶小灯薄薄的光被他长长的睫毛剪碎,洒在脸上,透出清浅的光来。
半晌他低声说:“要是以后,别人也说我是坏人,你会相信吗?”
这下小秦嫣却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南哥哥不是坏人,说你是坏人的人才是坏人,我肯定不会信的。”
南禹衡微微眨了下眼回过神,转眸看着秦嫣通红的小脸,忽而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秦嫣怕他不信自己,还伸出手义正严辞地说:“那我跟你拉勾勾,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一定!”
南禹衡低头看着那只小手,已经不像幼儿园时那么胖嘟嘟的,但是依然很小很细,轻易能捏碎,就像小孩子的誓言,脆弱易碎。
所以南禹衡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站起身对她说:“吃完蛋糕我送你回家。”
秦智通常放学不会立马回家,如果南禹衡恰巧那天去学校,秦嫣偶尔也会跟着他先回来,在南家吃点零食写作业等哥哥,或者芬姨晚上做了好吃的,她干脆蹭顿饭再走。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向来自己走回家,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南禹衡非要送她到家。
在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才疯回来的秦智,他校服扔在背上,骑着辆亮黄色的山地车,碎碎的短发随风飘扬,到院门口,长腿一迈,车子停下,颀长的身影落在路灯下,掠了眼南禹衡。
如今的秦智比南禹衡矮不了多少,两人的气质也越来越迥然,一个淡雅如雾清清冷冷,一个落拓不羁风风火火,两人依然没有什么交集。
南禹衡让秦嫣先回家,他有些课题要问秦智,秦嫣乖乖进了家门,秦智倒有些诧异,他虽然和南禹衡交情很浅,但却清楚隔壁的南少爷身体虽弱,脑子却很够用,他即使大半个月不来上课,稍稍看一下习题便能自行领悟,还需要问他?
果不其然,南禹衡并没有问他关于学习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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