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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的,他们不会觉得自己错了,他们只会觉得是我没用。是你们没能力让我变得更好,在给自己找借口。
我怎么想的对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了,这样他们也解脱了。”张濡丞无奈地看了张爸爸一眼,最后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这是什么态度!那话是什么意思?”张爸爸还在声嘶力竭地喊。
衣千歌在意的只是这个跟自己儿子关系不错的男生,对于给这种家长洗脑没有什么兴趣,也跟着走了出去。
“如果想要摆脱这种命运的话,还是趁早。”衣千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当年就想过要挣脱,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他才开始后悔。
纠结来纠结去,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在意的人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他的儿子已经“认贼作父”了。
张濡丞回过头来,看向衣千歌。
明明就要哭了,还在逞强忍着,眼神里都是绝望。
恨不得咆哮出声,却依旧保持着理智。
估计这些年里,张濡丞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世界上最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就是亲情?感情还可以分手,一刀两断,但是如果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就无能为力!我无法选择我的父母!”
“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帮你。”衣千歌觉得,他如果想帮张濡丞,还是可以想出很多办法的。
张濡丞看着他苦笑,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衣千歌看着张濡丞离开,突然有点惆怅。
原来他成为大人了,碰到这些关乎于亲情的事情,还是无能为力。
似乎亲情、血缘才是时间最难解的题。
让人没想到的是,张爸爸居然找到了周睿。
正好是课间的时间,有人叫周睿,周睿就走了出来,出来看了看,就张爸爸一个人比较特别。
“你找我?”周睿问。
“对,我是张濡丞的父亲。”
“哦……”周睿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叔叔好。”
张濡丞他爸找自己干什么?
“以后不要再跟我儿子来往,他只能跟更加优秀的人做朋友,你这样的朋友只会带坏他,明白吗?不然我一定来收拾你。”张爸爸恶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周睿愣了一瞬间,突然明白张濡丞为什么朋友那么少了,原来是优胜劣汰啊。
比张濡丞优秀才可以做朋友,他们学校都没第二个了吧?
所以张濡丞一直形单影只。
周睿居然笑了出来,走到了张爸爸身前,微微俯下身,施压一般地说:“来,你打我一下试试。”
张爸爸没想到周睿居然这么嚣张,一下子愣住了。
周睿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地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吧,最不怕别人威胁我,老子是被吓大的。是,你儿子能选优秀的人当朋友,但是我真心痛他,不能选个优秀的爹。”
“你、你说什么呢你?”张爸爸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周睿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终于有了校霸该有的模样,咬着牙,阴狠地说道:“我现在不动手,是因为你是我朋友的爸爸。但是你再逼逼一句,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滚!”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有礼貌的人会找到我说这些?你就应该回炉重造!你父母好好利用那三分钟做一个垃圾分类,还能促进环保事业!何必把你搞出来祸害你的孩子?”周睿说完就要回班级了,不想跟张爸爸废话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
周睿回身一脚踹在走廊的栏杆上,结实的栏杆居然陷进去些许:“你还真想试试是不是?”
张爸爸不说话了,气得发抖的同时离开了。
周睿翻了一个白眼,仗着自己年纪大是长辈就牛逼,他最看不上这种。
柴美涔就不会这样,还会跟他的朋友做朋友。
兴趣课的时间,班级里的学生除了去上课的,大多去看篮球赛了。
衣千歌单独找到柴美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亲和一些:“我们单独聊一聊吧,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抚养权不会给你的。”柴美涔原本在写作业,抬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说这个。
衣千歌有点难过,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儿子,而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好。”这些细节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
柴美涔想了想后,还是同意了,丢掉笔做深呼吸。
说到底,周睿还是衣千歌的儿子,总这么回避也不是办法,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当年的恩恩怨怨,总有一天应该说清楚。
谁恨谁,谁对不起谁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吵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去哪里?”柴美涔穿上外套后问衣千歌。
嘉华国际学校有自己的校服,秋天则是衬衫配着毛衣,就连羽绒服都有准备。
柴美涔注重养生,觉得女生不能着凉,恐怕是整个学校头一批穿羽绒服的学生。
“我们出去吧,我订了地点。”
“别告诉我是烛光晚餐。”柴美涔的话语里透漏着浓浓的嫌弃。
“我总觉得分手多年的两个人,坐在这种地方更加尴尬。”
“好,你说的有道理。”
柴美涔上了衣千歌的车,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坐在了后排。
其实衣千歌的这辆车,奢华的部分都是在后排,因为没有人会买这种车还自己开车的。
衣千歌已经属于一个异类了。
到了咖啡馆,柴美涔走下车。
衣千歌指了指楼上:“在楼上,我预约了位置。”
走上去,果然没有其他的人了。
柴美涔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脱下羽绒服外套,低下头看菜单。
“我请你喝咖啡。”柴美涔说道。
“包场了之后他们会免费提供,还会续杯。”
“今天算我的吧。”
衣千歌坐在柴美涔的对面,问:“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方面?”
“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不像当年那么穷了。”
衣千歌不自然的抿着嘴唇,最后点了点头。
他打算在今天,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改掉自己的毒舌,努力平静地跟柴美涔谈一谈。
就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他对面坐着的,是他最深爱的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就是不对等的。
衣千歌是豪门之子,柴美涔是贫民窟里走出来的,两个人有着经济上的悬殊感。
那个时候柴美涔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爱,不花衣千歌的钱,还会努力打工给衣千歌买礼物。
最好的东西都给衣千歌。
那个时候的衣千歌,根本不能理解一份礼物对于柴美涔来说有多么艰难。
“你的经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衣千歌手里一直在摆弄菜单,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能够冷静下来。
其实他并没有去看菜单的内容,菜单的一角却被他卷了起来。
还是会不安。
面对自己的前女友,他不安得像第一次约会。
“哦,侯冉昔告诉你的?”柴美涔却问得冷静。
“嗯。”
“我是不是还挺强大的?”柴美涔扯着嘴角苦笑。
“对不起,是我当时太无能了。”衣千歌终于说出了迟到的道歉,心里越发难受了。
他开始说自己当年经历的事情:“我最初申请留学只是敷衍家里,根本没打算去,我自己都没当回事,怕你多想所以也没跟你说。
当时出国也只是参加宴会,顺便参加了一个人的生日宴。
那个女孩跟我一起长大的,她过生日邀请我一起切蛋糕,我拒绝不过只能同意了,没想到会被做文章,还被配音。
在那之后,我被强行留在了那边,被关起来,根本回不来。”
柴美涔点了点头,估计衣千歌被关起来的时间,她正在被她的父母囚禁。
她那个时候一直期待她的英雄来救她,但是衣千歌没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时间,他一直没有出现。
每天、每天都在期待,到最后是一次次的失望。
直到绝望。
“后来的确是我软弱了,想要避开……”衣千歌承认自己有能力后的自欺欺人。
错过不是偶然,所有的一切有旁人的阻挠,还有一部分是他们两个人有缘无分。
当衣千歌说完全部之后,眼睛盯着柴美涔看,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想要对她笑,眼睛却在掉着眼泪:“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但是我……当年……是真的爱过你。或许现在还是爱着的……可是……你已经不想要我了是吗?”
“就当是我错了吧。”柴美涔看向上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强忍眼泪。
年轻的时候,她喜欢跟衣千歌争执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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