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九章 燕子来时新社,赤心巡天,情何以甚,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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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走到这女魔头的身前。

戴着无面面具的女人,仔细瞧了瞧他,像是挑拣货物一般。而后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在这呆着吧,姐姐照顾你。”

年轻人只觉整个身体都松了一瞬,那一直压在心上的恐惧感,在这刻挪了一挪,放开了心跳。好像是……安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不恨封越了。

见此人这般容易就获得了女魔头的青睐,在场的其他弟子忍不住意动。卑躬屈膝固然耻辱,可相较于性命……

“这位神女大人,我其实也有话要说!”一名男弟子谄媚地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生平能想到的所有恭维之词,都涌到喉间来。

但只行至半途。

咔嚓!

戴着无面面具的女人,已经一把将他的脑袋扭转,任由尸体无力地委顿。

嘴里嗤笑道:“长得这般难看,也敢来撩拨老娘!”

她身形一晃,又站回原位,慢条斯理地道:“会说甜言蜜语的是人才,学着说甜言蜜语的是蠢材。男人须有些独特,那些亦步亦趋的,没来由的惹老娘心烦!”

有几个长得英俊些的男弟子,当时就缩回了脚。

这女魔头喜怒无常,尝试接近的风险太大。

封越被唤去挑拣封池两脉子弟。郑肥和李瘦这会倒不争抢谁更可怕的问题了,一人蹲了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女人发挥,时不时还交头接耳一番,开心地讨论着什么。

好一副闲话家常的架势,就差一人手里端副碗筷了。

倒是那血眸年轻人,仍旧站着,孤零零地站着。也不说话,也无表情,只是手里握着的心脏已经不见。

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具,在这样的夜色下,其实更显恐怖。但女人的声音此刻反而轻柔,她转头看向她身后的年轻男子:“还是你好。你比他们好得多。你叫什么名

字?”

“梁……梁九。”

又一位同门在眼前被轻易杀死,像一只鸡被宰杀一样,毫无反抗余地。

年轻男子有些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仙子姐姐,怎么称呼?”

“她叫燕子。”郑肥冷不丁接话道。

“好,好名字。”尽管梁九也不知道这名字好在哪里,在文溪县城里喊一声燕子,只怕得有几百个人应。

但是嘴甜不会错。

“你可别这么叫。”‘燕子’瞧着他:“叫我姐姐就好。”

“好。姐姐。”梁九连忙应道。

“真乖。”燕子似是笑了笑,又转头面对封越:“我家小野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不回答啊?”

封越毫不紧张,反而从容地看着梁九,奇怪道:“我家鸣儿与你向来交好,你应该知道他去前线威宁候麾下待命了啊。是不是刚才太紧张害怕,所以忘了?”

山门一告警,他就判断出形势不容乐观,立即将封姓保存的秘库钥匙交予封鸣,并让封鸣躲起来。祸事来临之前,他们在自家暗室里议事,就如何参与前线、投到威宁候麾下讨论了很久。笃定应是没有人看到封鸣的,因而敢于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谎。

而且他不是对那个叫燕子的女魔头解释,是直接询问梁九,这就又多出几分言辞凿凿的可信来。

梁九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借坡下驴,说一句确实忘了,这事就平稳揭过。因为女魔头如果问他封鸣在哪里,他也是答不出来的,平白多惹风险。

此外,他在话里随口点了一下威宁候,毫无刻意拿威宁候做倚仗的样子,不至于引起对方反感。

但若真是会考虑威宁候的人,也不会忽略这一点。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足显他的老辣与城府。

应该说,在目前的条件下应对危局,他已经尽可能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可他高估了梁九的胆量。

名为燕子的女人只是一回头,还未开口,梁九立刻就道:“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我说的是实话!”

“可能是军情机密,上头不许他说。”封越从容接道:“他去前线的时候,的确也很匆忙。

“不可能!”

那血眸男子忽然出声道:“我一直守在山下,今天绝对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那么。”燕子又问梁九:“你昨天看到他儿子了吗?”

梁九没有犹豫,也不敢犹豫,只说:“看到了。”

“啧啧啧。”燕子扭回头,瞧向封越,语气森寒起来:“你竟敢骗老娘?”

“我可以解释!”封越立即道:“也许这位大人没有注意到,当时军情紧急,我儿子他其实是偷偷从后山……”

但他的解释戛然而止,双眸圆睁,溢满血丝,大口大口的喘气。

遥远天穹的星楼渐次熄灭,体内五府接连崩溃,通天宫彻底瓦解。

他还有无数信手拈来的借口,无数严丝合缝的理由,可是都没有办法再说。

燕子收回按在他天灵的手掌。

“我最讨厌这些臭男人的解释了。”

她愤愤地说:“总是说来说去说半天,结果都说不到重点。你以为他旁征博引写好大一篇文章,结果通篇读下来,就像放了一个屁!”

……

……

ps:标题出自晏殊《破阵子》: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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