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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胜锋跃升生命本质的过程夏然而止。
天地之间的共额,像是一曲未终而弦断的余音,袅袅而散去了。
未免有些遗憾。
魏光耀在领军疾冲的过程中,忽觉寒凉。
抬眼看去一今夜的岷西走廊重回冬日,月光星光下,是满天飞雪。。
明明才过了除夕。
本该是万物发生的时节啊。
飞雪自然在靠近兵煞之前就已经消解,可他的心,已经无可避免地走向霜天。
触悯是怎么死的,他没有看见。
当他带着准备多时的大军,结成兵阵靠近的时候,只看到异兽的尸体、傀僵的碎片,以及寂灭在半空的易胜锋。
目光在地上梭巡了一阵,才看到永远不能再动弹的触悯。
从接到令旗讯号,到迅速组织兵阵、化合兵煞赶来,他已经尽可能地快。
可本应该速战速决新杀姜望的人,被姜望速战速决了…
战死者并非无名之辈,乃是大夏之触悯!
可是死得无声无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斗殿易胜锋的动静倒是煊赫,那样恐怖的杀气,完全不似外楼层次的爆发,几乎打破了他的想象空间可也愈发凸显出姜望这一剑的强大。
他此前从未见过姜望,只是听闻其名,而这一眼之后,再无可能忘掉了。
使天象变,四季改,一剑而叫霜冬至!
这是什么样的剑?
怎能不叫人心胆俱寒!
触悯亦死,易胜锋亦死。夏方还有什么?
还有周雄周大人……
还有大军……
峨西此地,还有我魏光耀,还有五万夏国大军!
独臂的魏光耀怒啸起来:“为触将军报仇!”
他不是太寅,不能够轻易统御万人的军阵。所以他虽然领两万大军,随他混同兵煞的,也只是七千人的兵阵罢了。
其余一万三千人,则是分成七千人和六千人的两部,紧随其后,方便他随时补充兵阵力量,让他可以不计士卒体力,毫无顾忌的消耗,
顾永和徐灿则是将手下万军分成两个五千人方阵,同样一部结成兵阵,凝聚兵煞,一部作为后续补充。
最后一支万人大军,则遵照触悯生前的命令,在九子环山阵发动时,就已经开始在四周的高山上架弩设防—本是为彻底锁死齐军退路,屠尽这一支齐人有生力量。
能够轻松掌控兵阵的,都是难得的人才。
不是触悯他们愚蠢,不懂得利用兵力优势,而是碍于有限的能力,现在已经是在最大程度上使用了大军…
唯一的神临修士周雄,是正统儒门弟子,还修得一手精彩的法家秘术,但于兵家一道,其实也平平,
并不足以统合五万大军。他本身就一直是镇守在长洛府,很少参与战争,魔下也只有一支人数不多的精锐兵马,这一次并未带过来。
恰是因为这种种现实层面的原因,他们才制定了“先斩敌将,后破敌军”的稳妥方略。
结合敌我双方情报,本应万无一失。
只可惜事与愿违,第一步就没能成功!
姜青羊避周雄,杀触悯,斩易胜锋,生生杀出一条路来。
叫魏光耀又恨又忌,
漫天飞雪中,易胜锋寂灭的躯壳在坠落,红了眼睛的夏军将士在冲锋,三团兵煞之云,一者如虎,一者如长枪,一者似刀锋……
姜望都不看。
他没有沉醉在强大的感受里,而是第一时间踏空而转,疾冲阎颇与周雄的战场!
在整個眠西战场里,夏军还是占据兵力与大阵的优势。
而在阎颇抵住周雄,触悯、易胜锋接连战死之后,齐军拥有了高层战力的优势。可以说这点优势,是姜望靠一柄长剑杀出来的。
他虽然不通兵法,但是懂得如何去赢得战斗,
若能帮助阁颇迅速解决周雄,以两个远超敌将的自由武力配合重玄胜,击破夏军,不过弹指之功!
他选择先让重玄胜独自引军迎敌,当然是出于一种信任。
重玄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三万余齐军竟然像一朵开在霜天里的花,正极富层次地绽开。
在用兵能力上,他与眼前这些夏军将领,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唯一能够和他较量的触悯,也已经因为一次错误的决定,强命于姜望剑下。
薛汝石领着八千新荣营,结成兵阵,直接撞上了顾永部。
十四在青砖等人的配合下,指挥振武营,对上了徐灿所部,
这两营的力量都不如对方,且还需要对抗九子环山阵的压迫,但他们的士气却都很高昂!
曾为夏军,今为齐军,哪怕是行了背弃之实,他们更需要努力证明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此心尤其难安。
重玄胜领着他们连战连胜固是其一,姜望刚刚煊赫的一剑,更是给他们留下了无敌的印象。
此时踏雪而进,莫不有所向披靡的自觉。
而重玄胜自己统合东域诸国联军万人,直接狂暴地杀向魏光耀部!甚至于还有余力,指挥最精锐的得胜营,窜向远处的山影一迅速毁掉敌方大阵,争夺高地,亦是这一战的重中之重。
谨慎如他,还留了一支数干人的预备营,以随时应对战场的复杂变化—一虽然在他看来,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了!
齐军兵力虽不如,势已胜!
齐夏大军终于厮杀到一起时。
姜望的剑也已经迫近周雄。
曾经在山海境,就有过围杀神临强者的经历。今日剑斩易胜锋,旧债偿还,圆意无漏。此心此势此意,正是在前所未有的煊赫状态中,
他没有理由收敛这一剑!
于是在这霜夜里,一袭青衫踏飞雪而来,纵来一剑如山倾!
出手便是剑势之极,绝巅剑意。
饶是周雄这样金躯玉髓的神临境修士,也不能够无视这样的剑。
在与阎颇激烈的对轰中,他大袖一翻,文气窜如银蛇,又纠缠而铸,成就一枚银雪盘蛇铸文印。
此印篆刻四字,左日“奉国”,右日“定法”。
抬手间令印已落,诵日—一
“亲疏不别,贵贱不殊,一断于法!“
他的灵识之域扩张开来,将阎颇、姜望,乃至于他自己都笼罩。
以儒术行令法,端是妙用无穷。
飞行受锢,移动受锢,拔剑受锢,乃至于道元流动,所有的一切,都要遵令于一种统一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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