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不安(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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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辅过後仅余一周就是开学。

开学第二周高三与高二各有一场模拟考与复习考，整个暑假大大几乎都在为此而努力，为犒劳彼此，也为安抚我暑辅那天受到的惊吓，开学前的最後这个周末大大特别安排了趟小旅行。

因为是临时的约，能去的地方有限，车票也是好不容易才买到手，过程勉强称得上艰辛，但丝毫没能影响我们的心情，对一块出去玩这件事依旧感到期待。

周六早上大大依约来到我家门外等我。

他斜跨在脚踏车上，一手压着把手，一手拿手机，注意到开门声时他扭头向我看来，对着我展颜。

「来那麽早？」见他额上都出了层薄汗，也不晓得在yAn光底下待多久，我忍不住说他，「来了就打给我啊，一个人在太yAn下等，你傻不傻啊？」

这附近都是住家，没什麽遮掩的地方，要躲yAn光就得进到别人家的屋檐底下，着实有些突兀与不妥。

「也没等多久。」他还是笑，接过我手中的包斜背到自己身上，拍拍後座，「上车。」

我白了他一眼，正打算动作，便听他正准备收进口袋的手机响起铃声，而他似乎知道来电人是谁，丝毫没打算接，面不改sE地把手机收进口袋，笑着拍拍後座让我上车。

这反应过於奇怪，我於是没顺他的意，只站在原地，要他接电话。

与我对视片刻，他终於还是败下阵来，重新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我没兴趣听他与朋友的谈话，垂眼点亮自个儿的手机萤幕，翻出与邓嘉佳的对话，回复她昨晚最後发来的讯息。

简单几句话发送出去後，大大也刚好讲完电话，我仔细打量他的神sE，不像是不开心，反倒像在为什麽而犹豫挣扎。

我猜不出原因，索X直接问他。

「怎麽了？谁找你？」

大大张了张嘴，犹在纠结，半晌後才说：「阿朔他们约我见面。」

我很快明白过来。

之前他与我说过的，自高中起，他与那群好友分别进入不同的学校，有两个还是在管理严格的另一所私中，平时几乎都待在校内宿舍，只有长假才有机会见面。

暑假开始前他们已经先见过一次，这会儿又约，想来是想趁开学前再见一面。

我看着他，斟酌着语句，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我拒绝了。」大大误以为我的沉默是不满，说这话时都有些小心翼翼，他拍拍後座，试探地问我：「走吗？」

「不走。」见不得他这模样，我很快替他做出决定，「你去找他们吧，我们下次约。」说着，我还当真退後一步。

「小小我不是……」

「我知道，不然你不会这麽犹豫。」他话没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非要见他们不可，他只是舍不得不见。

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以往每天都能见面的关系，却在成长後只能久久见一次面，如果能这麽轻易就做出决定，那也不是大大了。

「本来就是临时的约，我们也没有一定得今天去玩，与其你一整天都想着他们，不如去见一面。」说着，我露出笑来，「我们不是每天都能见吗？等你模考完我们可以再约一次。」

大大没说话，而是抛下脚踏车，几步走近我，把我拉进他带着热气的怀抱里。

他抱我抱得很紧，空气像是被从身T里一点一点挤出，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时才感觉到他缓缓松手。

「对不起啊小小。」他望着我的脸上满是愧疚。

见他这般，心里那点不甚清晰的不豫也没了，我00他的脸，扬着笑，没说出什麽可能让他难过的话，只要他赶紧走，别让人等久了。

大大犹自纠结，牵着脚踏车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才下定决心似地跨坐上去，踩着踏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