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所谓吉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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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别墅行（二）——所谓吉签]

几人闻言一惊，桃花眼连忙追问：「确定吗？」

「很像。」nV孩拿出手机，不一会便搜寻出一堆相似图来。

众人围过去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墙，又望向立在架上还在喊「纵狗伤人」的白鸟，纷纷沉默下来。

「是不是有分野外鸟跟人工繁殖族群？」顾翎恒迟疑问。

「小葵花凤头鹦鹉是极度濒危动物。」胖nV孩迅速查了，然後逐字念道：「没在《适用野生动物保育法之人工饲养、繁殖野生动物种类》的名册内，所以这鸟……」她又瞄了一眼。

「是保育动物。」桃花眼沉声接道。

那被众人讨论的白鸟，耳朵特别尖，还很会学舌，听到他们的对话，嘎嘎地喊：「保育动物、保育动物——欢迎光临——」

众：「……」

「啥会？保育动物？」好巧不巧，听见外头动静的杂货店老板走了出来。

这人膀大腰圆，吊嘎加蓝白拖，浑身刺青还光头上吊眼，模样看起来十分不友善。

白言铭面上平静，却不动声sE将他的同学们护在身後。

他动作轻微，但站他旁边的桃花眼并不迟钝。察觉到他无声的戒备，手腕一动就将大狗扯回身边，笑道：「老板，你这是什麽品种的鹦鹉？真会说话，模样看着和小葵花凤头鹦鹉有些像。」

他外表朝气，一双桃花眼笑起来让人倍感亲切，无形中就降低了紧张的氛围。

那老板抓了抓後脑说：「毋知啊，三年经邸欸靠山坡的路中捡欸，看牠会样讲话，丢劳落来栖啊……

……你们说这叫像那啥保育动物？」

「小葵花凤头鹦鹉。」桃花眼拿了胖胖nV的手机递过去，那光头老板和隔壁卖平安符纪念品的都围了上来。

「嚯啊！哇己捡捡丢保育动物？！」老板双目瞪大一脸震惊，配上他凶神恶煞的长相，竟有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桃花眼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情绪，见对方反应不似作伪，便用手肘碰了碰依旧维持戒备状态的白言铭。

「几漫安状？是报警察还是消防队？」老板问，他捡的鸟跟着附和：「报警——报警——报警——」

一人一鸟话音刚落，一只正在拨号的手机出现在他面前。

老板抬头看去，是一个戴眼镜长得很俊的青年。

「通知野生动物保育学会。」青年礼貌一笑，说话却滴水不露：「很多鸟长得像，先问清楚以免是我们弄错，徒添麻烦。」

「怎麽了？」段旭延忽然出现。

「这鹦鹉怎麽了？」一个後来的同学也问。

「什麽状况？杯子闯祸了？」

「杯子你又g蠢事了？」狗主人赶了过来。

「闯祸！闯祸！」白鸟激动地拍着翅膀大喊：「纵狗伤人——」

桃花眼四人：「……」

「资料上写小葵花凤头语言能力一般，这只难道是变种？」胖胖nV小声嘀咕。

几个後来的学生是顾翎恒一通电话叫回来的，这小镇说热闹，寒暑假期确实热闹，要说偏僻，位置也确实偏僻得很。他们只是一群刚成年的大学生，情况不明，又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为上。

那老板外型不像个善类，但鹦鹉确实是捡来的，他帮鸟治好伤後，看会讲话挺可Ai的就留下来养了，完全没想到是濒危动物。

知道严重X，老板接过手机就联系保育学会去了。

余下几人相互对视，知道这事告一段落，纷纷松了口气。他们没用占理的姿态质疑老板，避免掉一场可能的纷争，同时也确保对方有联系保育学会——只要将保育动物纳为己有，即便不知情也一样违反野生动物保育法，但这老板毕竟是好心，由他自行通知自然好过被人检举。

这事虽奇，但对这群来渡假游玩的大学生们来说，只是个cHa曲，也不会特别好奇为什麽极度濒危动物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直到一周後看到相关报导，才惊觉自己离犯罪这麽近。

至於那位杂货店老板，算是因祸得福，不仅间接立了功，还顺带为整个小镇打响知名度，带起了一波长远的观光热cHa0。

小镇的最尾端有一颗高大的榕树，是小镇的镇宝，从入口处就能隐约看见。

新年已过，但树上仍挂着游客们的新年祈福卡，树下还有个巨型签筒，老旧的外表铭记着小镇的历史。

一个扫地的阿伯看见他们，招手道：「来啊！来cH0U一支签，讨个吉利！」

阿伯年迈的面容布满了深深的G0u渠，猛一看有些吓人，但他笑容洋溢可亲，就像在最贫瘠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朵美丽的鲜花。

「阿伯辛苦啦，新年快乐！」许承风第一个迎上前。

寒暄了一番，阿伯拖出签筒大力摇了摇，「来来来，cH0U一支！」

桃花眼四下张望，「这里没庙吗？是不是要先拜拜才能cH0U签？」

「哎，没那些讲究，你要想拜也可以拜树。」阿伯挥手。

「喔对啊，不是有句话叫什麽……吃果子拜树头。」许承风附和。

桃花眼：「……」这句不是这麽用的。

几人三三两两围上前，有个别讲究的，还真的先对榕树拜了一拜才cH0U签。其余人则分散开来找物景留下纪念。

「铃铃铃……」一阵清风刮过，树枝摇曳，带响了挂在枝枒上的无数铃当，彷佛奏响了春天最纯朴原始的生命乐章。

等人群散去，白言铭走上前，双手合十静默祈祷片刻，然後虔诚地从签筒里cH0U出一支——大凶。

那签也不知遭遇什麽，刻痕累累，顶端处还疑似沾了血渍，彷佛是印证上面的签运结果，充满了一GU不详的气息。

白言铭脸黑黑，把竹签扔回去，用手和了和，准备再重新cH0U一支。

「小白，你信这个啊？」胖胖nV见状讶然。

白言铭顿了顿，迅速收回手，一脸若无其事，「没有，随便看看。」

等胖胖nV的注意力被x1引到别处，他又悄悄cH0U了一支——

还是大凶。

看上面的刻痕和血W，很可能还是同一支。

白言铭：「……」

旁观了全程的顾翎恒，也上前cH0U出一支——大吉。

下方还有一句签文：「心想事成，好事将近」。

白言铭不信邪，特地把那支大凶摆到签筒的最左边，然後从右处的签推里新cH0U出一支。

结果是大吉。

他嘴角微扬，见顾翎恒凑过来瞧，便念出上面的签文：「事在人为，坚持不懈才能掌握机会。」末了，还点评一句：「确实中肯。」

顾翎恒拿出那支大凶签，从背包翻出新做的铁丝小熊吊饰，缠了上去。

「做什麽？」

「礼物，给cH0U到大凶的人。」她强调：「只有大凶的人才有。」

白言铭：「……」这是不是意有所指。

「不是针对你。」顾翎恒说：「你觉得签筒里最多的签是什麽？」

後者眉毛微挑。

顾翎恒又拿出便利贴盖掉竹签上面的「大凶」二字，继续说：「大凶签和大吉签其实一样难得。」只是人一般关注表象。

「……有道理。」白言铭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然後跟她要了支笔，在那覆盖了「大凶」二字的便利贴上写下几个字。

「喂——各位——集合罗！」这时，班代高声大喊。

等清点好人数，卜奕非绕着榕树走了一圈，缓步到签筒前，看了一眼移开视线，神sE漠然。

「年轻人，cH0U一支啊。」扫地阿伯道。

卜奕非抬头，几乎是条件反S扬起一抹微笑，「不用了，谢谢。」

阿伯也不勉强，呵呵两声拿起畚箕俐落地扫起落叶。

「阿伯，我们走啦！」

「阿伯再见！」

「拜掰！」

「噢！掰掰、掰掰！」阿伯忙举手，学人挥手道再见的模样，透着一GU朴直的可Ai。

「铃铃铃…铃铃铃……」风起，清脆连绵的银铃声，再次作响。

阿伯的乐趣似乎就是请人cH0U签，见卜奕非不cH0U，还有些可惜地和了和那些陈年老签。

大概是他的情绪太有煽动X，落在队伍最後头的卜奕非，离开前竟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那签筒。

「年轻人cH0U啊！cH0U一支，就是讨个吉利！」阿伯见状又乐呵呵地怂恿。

卜奕非犹豫几秒，最终还是上前拿起一支——

「咦？」阿伯看了看面前的青年，又转头望向离去队伍中的某人，忍不住微笑起来。

卜奕非盯着手上的竹签，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静止不动。老旧的竹片下端缠着一只铁丝做成的小熊，签运被张粉红sE的纸覆盖住，上面写着：「此签万中无一，礼物赠给有缘人」。

而下方的签文则是：「万事起头难，好事多磨，顺天应时。」

霎时，彷佛时光倒流。

周围景物瞬间虚化，耳边苍老的嗓音、沙沙作响的树叶和连绵不绝的铃当声逐一远去，而那一段犹新之记忆，在这一刻，历历浮现。

□□□

逛完小镇，在镇上唯一一家卖场买了烧烤用具和食物後，一行人便接着去征服後山顶。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等到了晚上，在别墅後院分组烤r0U。

顾翎恒捧着一大盘食物，坐到角落一颗布景大石头上，就幸福地开吃起来。

她的脸一半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半被黑暗笼罩，远远看去，倒透出一GU泰然自若的宁静气质。

有个人悄悄注视了半天，犹豫片刻，才抬步走向旁边的人群。

许承风正在说笑话，说得口沬横飞还连b带划，把所有人逗得捧腹大笑。

等讲完，除了他和白言铭及段旭延三人，其余几人先後离去，那青年才上前拍了拍段旭延的肩膀说：「你们都是辉郁的同班同学？」

三人迅速对视一眼。这人他们不认识，是他们一个同学找来的家属。

「我是财经系的。」段旭延首先接话。

「有事？」白言铭淡淡说。

「我是辉郁的表哥，那是你们谁的nV朋友吗？」青年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顾翎恒。

白言铭闻言眉头微皱，不动声sE地打量对方。

「你看上她了？」许承风嘿嘿一笑，还自来熟地搭上人家的肩膀。

「挺文静有气质的一个nV孩。」青年一脸不好意思。

闻言，三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他口中的「文静有气质的nV孩」，只见对方一脸空洞地望着天空，像只仓鼠一样快速地啃着手上的玉米。

白言铭差点没笑出来。

「她……」段旭延还在思索该怎麽委婉打消青年想把妹的念头，却被许承风一巴掌拍到旁边。

「她叫顾翎恒。」许承风揽住青年的肩臂，另一手拿着竹签指着顾翎恒说：「外号翎神，我们系有名的才nV。」也是有名的怪胎。

「人品、皮相、脑袋都不错，最重要的是单身。」

青年边听边打量——六、七分的长相，虽然表情木讷了点，但胜在五官小巧、身材娇小，如果好好打扮，一定跟洋娃娃一样可Ai。

更重要的是，气质娴静端庄，他就喜欢这一款。

朝许承风点点头，青年理了理衣裳，拨了拨头发，挺直腰杆就走了过去。

「你太坏了。」段旭延摇头说。

「你才坏，难得有个人看上小翎神，你把他挡着不是坏人姻缘吗？」许承风说得义正严词：「小心被马踹！」

段旭延摇头，其实小翎神安静的时候桃花还是有的，可一旦她开口说话，所有去搭讪的包准被吓得逃回来。

「还不知对方的品行呢。」他想说你都被人劈腿了四次，就这眼光还是别乱替人牵线，不过这话有揭人疮疤的嫌疑，於是看向某个被公认是对方监护人的人。

白．监护人．言铭倒是不怎麽担心，转着手里的木签晒然道：「要那家伙开窍还早呢。」

可怜的青年丝毫不知自己被个无良人士给耍了，大步流星走到正在啃玉米的顾翎恒面前，说：「嗨同学，怎麽一个人？」

啃啃啃……

「嘿……同学！」青年加大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