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0931章 曹三之死,蜀汉之庄稼汉,甲青,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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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东郡,东阿县,有一小山,位于大河北岸。
其形如卧龟,南北延伸,名曰鱼山。
隔河群山连绵,攒峰耸翠,鱼山犹如一道天然屏风。
河岸金堤绵亘,似黄龙静卧,越过鱼山,则是沃野万顷,一抹平川。
鱼山南有大河,东有小清水,两相萦绕,合为襟带。
曹植遗愿,便是死后能葬于此处。
虽然生前不得志,时时受到监国谒者的监视。
甚至生前最后一年,曹植的王府所统部曲不过六十来人。
但在他死后,曹叡却派出大批役夫,给他修建墓地,依山营穴,封土为冢,占地竟有千余亩。
同时又吩咐兖州刺史,每年须派出二百人修理墓地。
曹植的两个儿子,曹苗与曹志,则是在鱼山下建了茅庐,守孝三年。
这一日,陈王妃突然来到鱼山。
曹苗与曹志大是意外,连忙上前行礼
“阿母来此,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
两人虽皆是庶出,非陈王妃所出,但曹植生前曾让二人待嫡母如生母,二人自不敢违背。
陈王妃扶起两人,伤感地说道
“陈王去后,吾日夜思念,特别是这几日,夜里常常在梦中与陈王相见,故前来祭拜。”
陈王妃让兖州刺史护送自己前来的将士在山下等候,自己领着二子登山,陈王府的老人拿着祭品跟随其后。
待到了山上,三人不免在墓前痛哭了一番。
跟在后头的陈王府老人,皆是跟着垂泪。
特别是有一人,以额触地,不能自已。
曹苗曹志见此,心里不由地有些感叹,原来府上竟还有这等忠仆。
陈王妃似乎亦是有些惊讶,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温声说道
“曹三,吾素知陈王生前视汝为心腹,你且上前来吧。”
说着,她又让其余的仆人退下去。
曹苗和曹志正有些奇怪陈王妃的举动。
陈王妃脸色却是已恢复平静,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曹志,说道
“陈王生前,其实曾秘派曹三二次前往凉州,这是冯郎君让曹三带回来给陈王的祭文,你二人且看看吧。”
曹志被曹植立为承爵之人,他连忙伸出双手接过去。
打开信纸后,发现所谓的祭文,其实就是一首诗。
诗题为《哭曹子建》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诗的首句,便是开篇明宗义,以万丈赞其才,确实是冯郎君一向的文风。
只是一个“虚负”,再加后面这句“一生襟抱未曾开”,便是由赞转叹。
曹志想起大人最后的那段时光,冯郎君送来礼物,居然被那文学防辅官截留。
堂堂诸侯王,竟是被恶吏欺凌若此,这可是比“一生襟抱未曾开”悲惨多了!
他竟是忍不住地又大哭起来。
曹苗看毕,亦是跟着大哭。
倒是陈王妃,早看过了此信,安抚道
“陈王与冯郎君,虽未曾相见,却胜过多年故友。陈王生前得冯郎君赠诗一首,便彻夜欢饮。”
“如今他若是得知冯郎君专门为他赋诗,在地下只怕是要狂喜不已。此乃幸事,如何作女儿之态?”
曹苗和曹志一听,这才止住了哭声
“阿母说得是。”
陈王妃以目示意曹三。
曹三于是开口道
“两位公子,小人得陈王之命,前去见冯郎君。冯郎君除了给小人这封信外,还让小人给带了几句话。”
曹苗和曹志对视一眼,两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阿母会屏退其他人。
“请讲。”
“冯郎君有言,他既为陈王知音好友,那两位公子便是他的亲侄子。若是有朝一日,两位公子在魏国难以立足,可前去投靠他。”
曹苗听了曹三这个话,当场就是“啊”地一声叫,然后又连忙捂住自已的嘴巴掩饰自已的失态。
同时惊恐地转头看了看远处的下人,似乎很害怕有人听到这个消息。
曹志却是比曹苗能沉得住气,脸色仅仅是微微一变。
他直勾勾地盯了曹三一会,然后忽然转过头来
“阿母意下如何?”
陈王妃摇头
“吾不过一个妇人,能有何见识?陈王让你承爵,便是知汝乃保家之人。现汝为家主,自是由汝作主。”
曹志垂下眼眸,轻声道
“冯郎君与大人,乃是伯牙子期之交,他既然这样说,孩儿若是能与之相见,便是唤他一声叔父又有何妨?”
“但大人乃魏之宗亲,而冯郎君却是蜀之臣属,于公而言,孩儿与他,算是敌雠。”
“且不说孩儿已被陛下封为陈王,便是兄长,亦有高阳乡公之爵。真要去投靠冯郎君,得封王乎?得封公乎?”
曹植对皇位有威胁,但曹植的儿子对皇位可没什么威胁。
所以自曹植死后,不说曹志和曹苗,就是仍在陈王府的陈王妃,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只是她这些年来受了多少委屈和苦楚,要说心里真没一点怨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她对曹丕曹叡父子俩,是真的打心底不敢相信。
但见她叹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但陈王的际遇,仍犹在眼前,古人云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如今尔等不过一窟,可高枕而卧乎?”
天下哪个世家不是多头押注?
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曹志苦笑道
“阿母,我们姓曹,与别人不一样。若是投了蜀人,便是让大魏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
“到时且不说世人会怎么说我们,只怕就连大人的名声,亦要被拖累,成了曹氏不忠不孝的子孙。”
“就算是冯郎君再怎么视吾等为侄,但他既是蜀臣,心里也未必没有存了别样的心思……”
听到曹志论及曹植,陈王妃终于有所顾忌。
她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些庆幸地说道
“陈王让你承爵,果然是道理的。”
她一个妇人,只顾想着前事,觉得多找一条后路总是没错,却是没想得这么深。
母子三人谈论完毕,曹志对着曹三行礼道
“冯郎君之言,还请君深埋心底,莫要泄露半句。吾等性命,皆操于君之手矣!”
曹三不敢接礼,流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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