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从前从前【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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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惩罚结束后，玛卡巴卡突然发现了一个人型bug——那是和她宿主息息相关的重要配角，顾词。</p>

她看不到顾词的行为，看不清顾词的动机，所有的好用技能在顾词这里都仿佛是信号被屏蔽一样，不起丝毫的作用。</p>

为此，玛卡巴卡懊恼过，痛苦过，委屈过，悲愤过，忍不住骂过脏话。</p>

可后来当她直到顾词能够屏蔽掉她的原因，这些情绪却通通消失不见了。</p>

玛卡巴卡最爱听重生大佬的八卦——因为据说只有在原世界重生的大佬，才能把系统搞得束手无策。</p>

毕竟那是压榨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玛卡巴卡觉得他们许多规定太过□□，有人搓搓他们的锐气最好不过！每次听到师哥师姐讲重生大佬的事迹，都觉得爽得不得了。</p>

万万没想到，这种大佬竟然能被自己给碰上一个。</p>

玛卡巴卡一直觉得自己宿主玛利亚是个十分不一般的女孩子。</p>

却没想到她能不一般到这个程度——让一个重生大佬为她疯为她狂！</p>

说是为她疯为她狂似乎有点儿过。</p>

但玛卡巴卡觉得，自己也很难用其他的形容词来描述那位大佬的行为。</p>

自从那天玛利亚不见了之后，系统就没再过过一天好日子。</p>

所有的员工都在偷偷看它笑话，表面淡定，实则大家口口相传——“今天大佬又来收拾它拉”，“今天系统又在办公室摔东西拉”，“那个大佬好帅实在太帅拉”……等一些列丰功伟绩。</p>

玛卡巴卡比他们更加清楚顾词到底真正做了什么。</p>

不知道为什么，玛利亚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已经没有了，那个绑定却仍然没有解除。似乎是顾词在程序进行的最后一刻断掉一切链接起了作用，程序哪里被打乱了。</p>

玛卡巴卡跟顾词也依旧是那天的临时绑定。</p>

某次，她听到顾词对系统说：“我知道一切发展，所以我会改掉所有一切发展。”</p>

系统明显被吓了一跳，问他是什么意思。</p>

“曾经她告诉我，你不允许有人改那些所谓的‘剧情’。”他的声音明明很冷，语气却仿佛带着笑，“我来试试能不能改。”</p>

然后他真的这么做了。</p>

玛卡巴卡亲眼见证他用了三天，把原本按照剧情发展进行的线，一根一根地拆掉，逐渐都引往别的发展方向——从他舅舅的公司开始，他终止正在进行的合约，改了原本决定的合作。</p>

这种大背景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世界本身就在不停运作，每个企业有数不清的人，系统没有威力改变无数企业的经营路线。</p>

他还让玛卡巴卡查了不少内容，而后选择最优解。当时还有一周就要放寒假，女主假期在便利店打工，期间跟男主偶遇，两人又在一个寒假里，在店里发生了许多篇幅的剧情。</p>

顾词把女主假期要打工的地方买了下来，直接关店——之后在那家店所有的男女主剧情全部作废。</p>

……</p>

玛卡巴卡都想象得到系统的绝望。</p>

它没办法惩罚顾词。</p>

但它设定好的机制仍然存在，所以那些都会“罚”到它自己身上。</p>

不过……</p>

虽然看得爽翻了天，她却很担心这位大佬。</p>

玛卡巴卡说过了，玛利亚的绑定仍然存在，想让他放宽心。</p>

顾词也只是神色淡淡地对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继续忙着“破坏”世界，“改变”世界。</p>

玛利亚以前经常嘀咕心疼顾词这里那里的言论，什么她的公主词实在是太惨了，太瘦了，真是小可怜。</p>

玛卡巴卡真想跟玛利亚说，他现在更惨，更瘦，虽然强到让系统抓狂、束手无策，却也……好像比那时候更可怜。</p>

自那天后，过去了一个月，某天顾词再次通过那个通道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像是累极了，周身的疲惫极为明显，而且身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p>

玛卡巴卡毕竟是直属员工，她感知到那东西是来源于主控室的。</p>

是系统忍不住了，所以交给了他什么吗？</p>

玛卡巴卡没忍住跟上去问了一嘴，顾词倒也没瞒着她，直接答道：</p>

“嗯，我的记忆。”</p>

“……”</p>

然后玛卡巴卡愣在原地，看着顾词的背影消失在关上的卧室门后。</p>

-</p>

卧室里几乎没什么装饰品，哪里都很简洁，墙面完好无损，床看上去大而柔软，空气里有淡淡的清新的香气。</p>

已经是凌晨。</p>

顾词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拿过床边的水和药，送到嘴边咽下去。</p>

刚才拿回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太快生效，他拿起一旁柜子上摆着的一本本子。</p>

这是那个机器人交给他的。</p>

它说，这是颜路清之前自己偷偷写的，虽然准确来讲并不是写给他的，但他应该看看。</p>

全部都是手写。</p>

看得出颜路清写得很着急。她的字算不上多好看，尤其是一写得快了开始连笔，就更不太美观。</p>

这本子明显已经被翻了无数次，每一页的页脚都微微有些卷翘。</p>

第一页的字迹还算能看——</p>

“颜路清，如果你打开了，但是没想起来这东西是啥，那就继续看下去。对没错，这东西就是写给你的——不知道多久以后，可能失忆的我自己。”</p>

第二页就开始有些放飞自我——</p>

“你应该会记得你是个穿书的吧？你在飞机上出事儿了，似乎是嗝屁了，然后穿越到了你看的一本小说里。里头有个狗逼系统一直搞你，有个笨笨的叫玛卡巴卡的玩意一直帮你（虽然比较鸡肋），还有个叫顾词的美人一直救你（这个才是真的有用！gzcyyds！（这些字母的意义我后面解释～”</p>

“现在呢出了点事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狗逼系统在倒计时什么惩罚，我猜测它会不会是想清除我的记忆，所以抓紧时间写了这本东西。”</p>

第三页已经龙飞凤舞——</p>

“不管那个狗逼系统怎么搞，你都不能……好吧，你是真的搞不过狗逼系统，你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小人物而已，呜呜呜，摸摸头。但是别慌！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写了这东西给你！哪怕你现在真的忘了，你也要看着这些文字，相信曾经的自己告诉你的事情——你的狗爬字你肯定认得出来吧？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模仿的了的，你放心！”</p>

“你穿越来的事情你应该记得，我猜测，要忘也就是忘了跟一个人相处的片段。所以我全都讲给你听。你刚穿越来，因为读了原著小说，那时候你特别心疼顾词这个人物……”</p>

往后的叙述和字迹一样杂乱无章——</p>

“……掉下树洞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快死了，然后发现自己其实只是扭了个脚踝，而牛逼的顾词干了什么呢，他把自己脱臼的胳膊接好，又来把你脚踝掰正——在他一后背都是血的情况下。”</p>

“当然啦，你也是个小机灵鬼，你发现了！你给他包扎了！然后你们一起睡了！（好怀念……”</p>

“你们在树洞里还捡了一只血统非常纯正的边牧（智商比你低一点点的那种，你去客厅看看，就是那只边牧），你给它取名叫狼。捡到它没多久，你们从树洞里被众人找到，当时你表现得很开心，其实一点也不。”</p>

“你舍不得和他独处的时间。”</p>

“当然，顾词也是一样啦，只是他那个人，老别扭老傲娇老腹黑了，他能承认吗？害。”</p>

……</p>

“当时你自以为逆天无敌的金手指，却怎么也看不到顾词的心里想法，你可急坏了，急得不择手段，想要去学习江湖秘籍催眠大法来问问他的心里话。”</p>

“你确实去学了，也确实催眠了，但是你后来被反催眠了……呵呵，这事儿至今想起来我也只想呵呵：）。”</p>

“不过……那段时间，困扰你好久的噩梦消失了。”</p>

“虽然没问过，但肯定和顾词有关。”</p>

……</p>

“意识到喜欢他是什么时候呢？就那次你收拾他的行李搞出一通乌龙之后，他出了个差，在你的茶几上贴了两张便利贴，一张是你经常看的台，一张是说，他不在的时候，你要禁酒——之前你每一次喝醉，都是他去把你捞回来。”</p>

“你突然就破防了，你以为你那防御是铜墙铁壁，其实公主词两张纸糊上去你就不行了。”</p>

……</p>

“他真的很好，哎，我不知道文字描述怎么和你形容他的好，他的脸倒是不用我多夸了，你有眼睛，肯定看得出来。”</p>

“你记得吗？一开始你被所有人当成精神病，你心里虽然偶尔自己娱乐一下自己，但还是觉得十分悲哀。但只有他知道你不是。他从好早就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你不是精神病，他还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p>

……</p>

“他吻技很好，特别会亲，其他的还不知道。”</p>

“他会对你卖惨，说自己哪哪不舒服，但那些基本是无伤大雅的，真正的惨他是不会卖的，只会自己默默扛着，哼哼，真是把美强惨进行到底的公主词。”</p>

“他脑子和嘴巴都超超超级牛逼，你不会忘记你被损了那么多次吧？不会忘吧？？？”</p>

……</p>

“九月十七号是你穿越的那一天。”</p>

“连你自己都不记得这一天。”</p>

“可他会在告白的时候，因为担心你胡思乱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他喜欢你。他喜欢的，是那个九月十七号，出现在他面前的你。”</p>

......</p>

“妈的写得我好想哭啊。”</p>

......</p>

最后一页，字迹又变成了第一页那样，甚至比第一页还要认真许多。</p>

“我永远喜欢顾词。”</p>

“写到这里，其实我觉得……不管有没有这本东西，你都会喜欢上他。不管你失没失去记忆，不管找不找得回来。”</p>

“但我怕他难过。”</p>

“颜路清，你努努力，别忘了他，好吗？”</p>

-</p>

那些寻回的记忆在睡梦中逐渐生效，画面异常清晰。</p>

第一次看见卧室那扇门。</p>

在中间有隔板的情况下跟一个女孩睡在一起。</p>

第一次用车子载人。</p>

对她的世界产生了难以忽视的兴趣，所以又在冷风里兜转了好久，一天内载了同一个人三趟。</p>

很讨厌吵闹叽喳的人，最开始不爱听她说的废话，到不久之后开始没有废话会不习惯。</p>

第一次被通知“我会迟到”。</p>

竟然还回复了“我会送你”。</p>

第一次带女生去和朋友打篮球。</p>

第一次房间里被摆上了白色的花那么女性化的东西……但那房间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无所谓了。</p>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p>

......</p>

顾词高二开学不久后的那个秋天。</p>

那天他收到颜路清的消息，她又想去吃她家楼下的一家餐馆。因为那家餐馆离得近，不需要骑车子，他回到家先把车子停好，而后上楼打开房间门。</p>

眼睛和头一阵刺痛。</p>

顾词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抗过那阵不适，几乎是在意识到的瞬间睁开了眼。</p>

晚了。</p>

这个卧室里，一瞬间少了无数东西。</p>

另外一张桌子、属于女孩子的发带、墙上的所有照片……还有种种属于另一个人生活过的蛛丝马迹——全部都消失不见。</p>

包括床对面的那堵墙，上面完好如初，再没了那扇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门。</p>

手机里的联系人少了一个。</p>

对话框没有了，照片也没有。</p>

头又倏地一痛——</p>

那是顾词第一次很明显地感知到，这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无形地作用在人身上。</p>

人还是正常的。</p>

唯独那段与她有关的记忆，时而出现，时而模糊。</p>

元旦那天。</p>

关于她的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顾词走进一家纹身店，在手臂内侧纹了一行字。</p>

——怀榆市临景小区18-2-401</p>

纹身的人笑呵呵地问他，“没听过这个地方啊。”</p>

顾词笑了笑，“是啊，不在这。”</p>

“那在哪？”</p>

“在另一个世界。”</p>

最开始看脸长得太出众，搭话搭得也来劲，后来大概以为他精神有什么问题，那纹身师没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一直到纹完。</p>

纹身确实一直没有消失，也起了不小的作用。</p>

但终归抵不过时间，也敌不过那种无形的力量，模糊的时间变多，清晰的时间变少。</p>

那种感觉实在难受。</p>

他并没有崩溃，也没有得什么病，除了睡眠变得奇差，身体也不如以前之外，家里人也并没发现什么异样。</p>

——只是从那之后，他的所有噩梦都是一堵白墙。</p>

-</p>

有一次喝酒，记忆突然鲜明起来。</p>

他想。</p>

一辈子那么长，你不过出现了半年而已。</p>

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你。</p>

再到后来的几年，经历更多，这样的状况依旧持续。</p>

被莫名陷害，被毁了家，他可以去夺回来，也可以报复到底。</p>

唯独有一个人。</p>

除了午夜梦回，他再也找不回来。</p>

......</p>

顾词这段时间看过颜路清嘴里所说的那本书，也看了里面写了关于他的什么。</p>

原文没有写他全部的人生经历，甚至可以说是漏掉了很多很多。</p>

但写出来的那部分，也都算是真实发生的。</p>

那个她万分不愿提及的结局，是原书第八十六章——</p>

「......</p>

那年的元旦，顾词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卧室里。</p>

没有遗言，没有痛苦的神情，那副漂亮的身体外表甚至没有半点新伤痕。</p>

他的身体靠着卧室里那面雪白色的墙，嘴角有淡淡的弧度，自然放松地微垂着头，看上去像是个陷入梦乡的睡美人。</p>

只是再也不会醒来。」</p>

-</p>

那时候，他已经忘了许多年，却在最后一瞬想起了许多画面。</p>

周围是十分有校园气息的街道，自己靠在车子上，背后是路灯。</p>

那时正当年少，每一帧都万分美好。</p>

有个女孩子一蹦一跳地跑过来，速度还算快，跑到他跟前，气喘吁吁地停住，张嘴就脆生生喊他的名字：“——顾词！”</p>

她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小巧精致的脸，湿漉漉的圆眼睛，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p>

“抱歉抱歉，老师拖堂。”她声音清脆好听，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等我好久啦？”</p>

……</p>

是啊。</p>

我等你……好久好久了。</p>

作者有话要说：　　……</p>

可能这么说有点矫情但是我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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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营养液要过期了宝贝们（暗示w</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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