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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冬尘想不明白方旭何以如此执着。

她十年前就在想，男孩也许只是雏鸟心态地、将她视为年少时理解他的唯一人选，她於是珍贵，可当季节兜转，人事已非，男孩变为男人的时候，什麽也都会变得虚浮的，他便不会再用相同的份量来定义她。这是十年前的她的想法，而这一年的她只想嘲笑那一年的她。

不要傻了，隔壁班座位靠窗的男孩，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当冬尘下班走出咖啡馆，看见门边蹲着方旭的时候，她叹了口气。

她早该猜到的。

冬尘给咖啡馆大门上了门锁，里头黑漆漆地，她不打算再请方旭进去里头促膝长谈。

「走吧。」她说，并缓着步伐走向巷口。

方旭在她身後跟着，可走没几步，他就伸手将冬尘拉得回过身。

「够了，你现在就告诉我实话。」方旭明亮的双眼在夜里闪着幽微的光。

冬尘的手腕被他掐得有些紧，她知道他已经到了临界点。

她垂下视线，「我不知道你想听见什麽。你要我说我很抱歉？还是希望我说当初我离开你都是别人b我的？」

「对，你老实告诉我，我会解决。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只要你肯告诉我，我都会去解决，我不想你自己承担，你让我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这很糟糕，你不能什麽事都想着你自己来，也不能替我想什麽样才对我好，这太侮辱人了，你认为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分摊那些困难吗？」

「我说过了，是我想要离开你。」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方旭的声线一下子变得冰冷，冬尘短暂蹙了下眉，提起深不见底的眼眸。

她说：「是我想要离开你。」声音坦然，没有躲藏。

方旭有些恼火，只手抓起了冬尘的右手，掐着她手腕上玫瑰金sE的表。

「那这支表是什麽意思？」

方旭的问话让冬尘一下子抿紧唇瓣。

方旭见状露出正中下怀的眼神，「为什麽和那支表一模一样？」

冬尘蹙起眉，「我喜欢这个款式，我就自己买来戴。怎麽了，犯法？」

「哦，是吗。」方旭兴味地提高眉梢，「我怎麽记得我高中时给你的时候，你才说过你不喜欢的。」

「我说的是我没有想要那支表！那支表是你偷来的！」

「所以你後来买了同款的表，不是因为你想我了？」

「当然不是！你不要恶心Si我了！」

冬尘开始不淡定了，方旭一下子看穿。

「你还是一样，骗子。」

方旭弯起一侧嘴角伸手想要掐上她的脸，立刻就被她撇过头避开。

她侧身就要走，方旭眼明手快又将她拉回面前。

「我求你了，放过我！」冬尘试图甩开他的手，却一如高中时一样甩都甩不开。她急得放大音量：「这辈子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方旭执着地问：「你为什麽要离开我？」

「你放开我！」

「冬尘。」方旭b视着她开始焦虑游移的双眼，沉下嗓音又问：「为什麽？」

刹那间，冬尘的眼眶竟不自主地热了。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後颈僵了，她感觉到T内突然颤抖起来。

无论十年前或十年後，她是真心想要离开他的，可站在「为什麽」面前，她从来就哽咽地说不出口真正的答案。

她怎麽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