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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又快如闪电的绣花针射入蜂巢之时,那极其轻微的震动感,还是惊动了正在吮吸蜂蜜的各路飞虫,随动静而四散飞逃,倾刻间便不见了影子。
申无谓飞奔出门,面色凝重的将那蜂巢给取了回来。
温和礼定睛细看,蜂巢上尚余两只细长的黑蝇,是被宁何苦的飞针给钉在上面的,正在微微颤抖着双翅,作垂死挣扎。
他震惊连连,不觉伸手在宁何苦眼前晃了几个来回,“宁兄,您的眼睛好了。可不对啊!就算好了,可你这也还蒙着黑巾呢?是如何准确无误地射中它们的?”
宁何苦格开他的手,神情严肃,“别闹,老无,是它吗……”
温和礼:“??”它?它是谁?合着他二人等了这大半日,就是为了捉两只黑蝇而已。
申无谓将那两只黑蝇细细瞧了一番,方从未有过的正色沉声答:“对,就是这黑蝇,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温和礼又盯着那黑蝇瞧了又瞧,又见前二人神情严谨,更加莫名其妙,“宁兄,大叔,这两只黑蝇有什么问题吗?”
“你再仔细看看,这两只黑蝇同普通黑蝇有何不同?”宁何苦沉静反问。
温和礼便再次认真仔细的瞧了瞧那两只黑蝇,可瞧了半响还是不得要领,“这不过就是两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黑蝇罢了。”
申无谓剜了他一眼,“你这双眼睛生得煞是好看,但却是一点也不中用。这黑蝇普通吗?你看它身体细细长长,双翅发亮,通体黑中带紫,紫中带黑,这能是那种见屎就叮的普通黑蝇吗?告诉你,它非但不普通,且还是被人给精心饲养出来的。”
温和礼:“……”
他长到二十岁人,虽然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但一听说这种随处可见又满天飞的黑蝇,竟然是被人给饲养出来的,便觉着犹如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不仅是他,闻声而进的老巫医乍一听,也有此感,便谨慎发问:“这些个黑蝇小虫从来就是天生天养,寿命至多也就一月左右。欲说其是被人饲养出来的,的确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不过不知为何,老巫我一方面觉着难以置信,另一方面却又相信先生所言。”
温和礼:“……”
他站起身瞪大双眼,“我也知道大叔是不会骗人的,可这说法又的确让人难以相信,亦不敢相信啊!
申无谓沉静坐着,却语出惊人:“黑蝇虽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但却足够有能力让你们飞纱村村,上百口人的眼睛失去光明,且是在无痛无觉,无声无息之中。”
“啊!”温和礼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生生倒退了好几步,离那两只黑蝇远远的,方才罢休。
宁何苦静静坐着,他早就隐隐猜道了这答案,但如今亲耳听到申无谓亲口说出,内心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周身汗毛倒竖。
老巫医的身体一直抖了又抖,双膝发软,勉力才使自己重新站稳,但脑中却不停“嗡嗡”作响,心内的恐怖惊悚便如惊涛拍岸,拍得他是心慌意乱,难以平复。
飞纱村人寻找了十几年的答案和真相,一朝被揭晓明示于人前,他能不心情激荡吗?
不只是心情激荡,还有真相被揭穿后的难以置信,恐惧,惊悚,脆弱,和不敢面对。
老巫医身僵硬,呼吸停滞,良久良久,方攥紧了拳头,颤抖着咬牙问:“何以见得,这些黑蝇就是致村民们眼盲之原凶,罪魁祸首呢?”
温和礼虽然仍旧无比惧怕那黑蝇,但闻声还是上前两步,静听申无谓的答案。
申无谓一反平常的冷漠淡薄,起身拉着老巫医坐下,为了让自己那匪夷所思的结论更能让人信服相信,他决定深入浅出,用最有力的事实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如此,便不能长话短说了,可那好似一匹布长的事实,该从何说起呢?
那我老怪便权当作一说书人,说一段“九涌村奇事录”吧!
申无谓便开始说书,在此紧张关头,众人皆围着申无谓,心无旁骛的听他讲起故事来。
“话说两年前的一个仲夏,我经过一个叫九涌的小村庄,见一老农在田边抱着一头黄牛悲声呜咽,几次三番后才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将那黄牛拉入田间,驱使其拉犁耕田。
我在一旁瞧得是好生奇怪,自古以来就是黄牛拉犁,天经地义,这老农做甚要如此宝贝心疼一条牛呢?你们是不是也很是好奇呢?别急,下一刻,我便知道了其中因由……
话说那黄牛下田后,我便眼光光的盯着它。这平常的黄牛拉犁,在主人的驱使下,都是直直向前,将那田地有规律的一排排的翻松。可那只牛呢,它倒好,不直直前行不说,还东行三步又西退四步,南进五步,又向北斜进六步,好好的一大片田地,被它给犁得是七零八落,乱七八糟,深浅不一,总之就是一团糟。
而它身后的老农呢?仍旧舍不得鞭打其一下半下,反而叹着气,无比耐心的由着它在田间瞎犁一通。
初时,我还以为是那黄牛在使性子,不服使呢!后来又看了一小会儿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头黄牛的眼睛看不见,在田间里那是两眼一抺黑,分不清东南西北,田头田尾。可即便如此,它还是勤勤肯肯的帮主人拉犁耕田,一刻也不曾停歇。”
申无谓刚停下,温和礼就迫不及待追问:“那黄牛的眼睛是因何才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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