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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晚失重,脑中念头一闪而过——自己恐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绝望。
“簌——”
人影忽现。
江不晚稳稳当当落入来人怀中。
他们的身体悬在半空,身后是断壁残垣,光景荒凉。而头顶明月高悬,遥远圣洁,触之不及。
“大哥。”江不晚回神,认出眼前人。
江付东郁闷地撇头吐掉口中已然熄灭的茶烟。“你还真是造作。跑到这里做什么?”
他鼻上悬架金丝眼镜,呼吸中残着普洱茶的香气,脸色却是烦闷至极。
江付东抱着江不晚,从半空缓缓下降,恍惚间便落了地。
江付东放下江不晚,江不晚站定,双腿却有些发软。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江不晚勉强挤出笑容,根本不敢问他为什么会飞。
江付东伸手入江不晚旗袍间的暗兜。
他手凉,江不晚猝不及防打了个颤。
江付东勾出其内拷鬼牌,垂眸与江不晚笑道:“大哥是不是说过,这平安福可保你平安。”
江不晚两眼圆圆,睫毛忽展。
这拷鬼牌难道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召唤江付东吗?那被召唤的他,是什么呢?
江不晚双手背在身后,偷偷结印。
江付东忽然靠前,伸手握住了江不晚藏在身后那双不安分的手。
“我刚刚可救了你,你要恩将仇报吗?”
江不晚闻言,眸光微闪,散去印结。
江付东说得对,他刚刚救了她,而且在不久之前,他也救了江不绵。无论他是个什么东西,她也是没有立场灭他的。
“谁推你下来的?”江付东又从裤兜里拿出一支茶烟点燃。
江不晚抿了抿嘴唇,眉头一皱,腹诽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烟鬼吧。
“我没看见。”江不晚只是追老鼠,不自觉间便来到了这地方遭了黑手。总不能是老鼠成精,把她推下去的吧。
啊,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哈哈,又没看见。”江付东竖起中指,抬了抬自己的镜框。
“又?”江不晚蹙眉。
她本不明白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可细想,若她有生命危险时江付东就会出现,那她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溺水的那刻,江付东应该也出现过。
所以,那夜,江付东也在金河?
“那天,你看见了是谁把我推下去的?”江不晚猜测。
江付东初来金城时,曾在火车站嘲弄挖苦郑钧礼。“你不会想说,我那天是被郑钧礼推进河的吧?”江不晚哑然失笑。
“我亲眼所见。”江付东唇角勾笑,眼神却是坚定的。
“如果真是他把我推进河,又为什么要救我?”江不晚想不通。他们之间素无冤仇。郑钧礼没有理由这样做。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江付东掐灭茶烟,丢到地上,抬脚碾踩。
当夜的场景江付东仍旧记在心里,时时拿出细想。
当夜,他本在沪北江家老宅,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突然拷鬼牌异动,他一眨眼便从床上入到了金河的水里。
彼时澄黄灯光映眼,他从河面探出头,正撞见郑钧礼双手向外推拒,而后一道白影便落到了水里。
他是被召唤,便约莫猜出了那道跌入水中的白影是谁,旋即就向那白影落水之处游去。
不料“凶手”郑钧礼也跳进了河,抢先他一步,将江不晚救了出来。
“我看,他就是看金河证人太多,不敢真的放任你死在水里。”江付东说道。
江不晚倒是有些不同见解。
如果郑钧礼真的是害怕自己行凶被看见,就根本不会挑那个地方下手。金河上人来人往的,哪里适合做犯罪现场?
而且,那天之后,她常与郑钧礼独处一室,如果郑钧礼真的想要她的命,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总之,这件事情肯定没有江付东说的那么简单。
江不晚不再想这事儿,而是敛起眸子,抬头问江付东道:“大哥你既能收集到那些稀有的古籍,那我想,大哥您也一定是博学多才的,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哥您。”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是江不晚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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