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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这话不能乱说!”陈东凯还算有理智,马上安抚好惊叫的女眷,转头对着单惊蛰蹙起了眉。
“我没有乱说,这是哥他亲耳听到的。”
“你哥呢?”
“猫不见了,他回去姑姑家看看猫是不是在那边。”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猫!打电话叫他回来!”陈东凯怒火中烧。
“猫当然得管,酸奶也是岁岁的家人,这么多年都是它在帝都陪着岁岁,对她很重要,她要醒了看不见猫……”
正说着,手术室的灯灭了,门也开了,陈岁带着呼吸罩被推了出来,几个人一窝蜂围了上去:“医生怎么样?”
单惊蛰想跟着一起去病房,又想听听医生怎么说,追了几步,看姑姑和大伯母跟过去了,才稍稍放了下心,返回去听医生说话。
手术医生摘了口罩呼出一口气:“只能说送的及时,要是再晚十分钟,就救不回来了,但是药物在她胃里存留时间太长了,有一部分已经被消化,存在有急性期和缓慢发作期,需要密切观察病情变化,考虑目前生命危险的可能性较大,不能掉以轻心,先让病人住icu,密切观察病情,避免后遗症的发生,后续等病人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危险解除,再转普通病房。”
“您的意思是,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是吗?”单惊蛰的声音都在发抖。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是的,送过来的时候,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在她胃里的药物也导致了她身体某些器官休克,但是如果今天能醒过来的话,就可以脱离危险期。”
医生说完了这番话,朝他们点了点头就走了。
单惊蛰有些耳鸣,也不管长辈是不是在场,朝着病房跑了过去,在门口看到了被拦在外面的姑姑和伯母,他几步上前,贴着门窗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陈岁,眼眶泛红。
负责重症监护的两个护士给陈岁插上了输液管,确认好没有问题,都撤了出来:“病人目前需要安静的疗养,等晚点情况稳定了,会安排家属探视,但是人不能太多,时间也不宜太长。”
说完对着病历本去了下一个病房。
“怎么样?”陈东凯和老人也跟了过来,看着围在门口的几个人。
“护士说要静养,晚点再看看情况,你那边医生怎么说啊?”姑姑抹着眼泪说着。
“医生说,抢救回来,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要看今天能不能醒过来。”
陈璇卿差点就没忍住了:“这是干什么呀!”
“惊蛰,你真的听清楚了吗?还是你听差了?”陈东凯想搞清楚目前的情况,毕竟这件事很严重,涉嫌违法。
“如果不信我,等哥回来了,你们自己问他吧。”单惊蛰的目光一直落在病房里的陈岁身上,对于他们的问话不想再多说什么,如果他们真的不信,他再怎么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只关心陈岁,什么时候可以醒。
陈让过了很久才赶回来,一同过来的还有他奶奶,听到动静,单惊蛰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攥紧了拳头,目眦欲裂。
陈让感受到他的情绪,几步走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同样看着躺在里面的陈岁,一脸担忧:“医生怎么说?”
单惊蛰忍下来想要打人的冲动,深呼吸了两下:“医生说,如果今天能醒过来…就可以脱离危险。”
陈让红了眼眶拍拍他的肩:“一定会的。”
单惊蛰只点了点头:“酸奶呢?在家吗?”
陈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僵了僵,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
“酸奶…我…送去宠物医院了。”
“酸奶怎么了?”单惊蛰反抓住他的胳膊,心里升起惶恐和不安。
陈让还没说话,长辈那头的争吵打断了他们,两人同时看了过去,陈让更是不敢置信地上前质问。
单惊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冷漠地看着这场他听不懂语言的硝烟战场,在面红耳赤的争吵里,在听见动静赶过来阻止的护士里,在长者威严地呵斥里,落下帷幕。
争吵平息,单惊蛰明显能感觉到所有人情绪的躁动,以及护士异样的神色,但大概是不想多管闲事,护士只是教育了两句“在医院禁止大声喧哗”“重症病房更需要安静”然后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单惊蛰按下暂停键,然后把整段录音压缩发给了苏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陈岁,然后抬头:“哥。”
陈让喘着粗气朝他走了过去:“怎么了?”
“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帮我看着岁岁,可以吗?”
“去吧,我们都在这呢,没事的。”
单惊蛰点了一下头,往挂有医院洗手间标识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给苏洛打字:洛姐,麻烦你帮我听一下他们说了什么。
走到拐角就停了下来,看苏洛一直没有回复,他没什么耐心地打了电话过去,大概是在忙,电话快挂断了才接了起来,然后就是苏洛调侃的语气:“呦~大少爷,您今天不是要去见您老丈人和丈母娘吗?怎么这会给我打上电话了?”
单惊蛰静默了半晌,等那边疑惑地喊了一句,才想起说话:“洛姐…”
“诶?”苏洛听出语气里的不对劲,马上摆好了语气:“怎么了吗?不顺利吗?”
“我…刚刚发了段录音给你,麻烦你帮我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可以吗?”
“哦!好,好,”苏洛一边应着一边打开v,看到他发过来的录音压缩包,一边解压一边回复他:”我现在来听,你别急,等我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发给你。”
“好。”
挂断了电话,单惊蛰蹲在墙角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在工作台掰着安瓿边聊天的护士们的对话传进他的耳朵里。
“听说新进icu的那个病人是服用大量安眠药的吧?那怎么还穿着嫁衣啊?”
“什么嫁衣啊,你就不觉得那身衣服哪里奇怪吗?”
“哪里奇怪啊?不就是中式嫁衣吗?咱们老祖宗的传承呢。”
“是中式嫁衣没错,但是这个其实也不算,她套在里面的里衣还有腰带都是白色的,你发现没有。”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是白色的,我说那身怎么怪怪的呢?这是什么?”
“我听老一辈的说啊,这种叫喜丧服,一般都是冥婚才穿的。”
“嘶!”其中一个护士开始怪叫:“我有点冷了!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我跟你说啊,刚刚那边家属不是在吵架吗?”另一个护士压低了声音:“我过去制止的时候听到了一点,这个安眠药啊,是那个女孩她奶奶给灌下去的。”
“啊?不是,真的假的?这…”
icu虽然不让大声喧哗,但是人来人往也算嘈杂,可单惊蛰还是在这不算安静的环境下,一字不落地把她们的对话尽收耳底,手里的手机也开始震动,他慢半拍地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苏洛两个大字呈现在眼底都没让他彻底回神,脑子里还在消化着护士们的对话,手也机械性地滑动了接听。
这次没等他开口,苏洛焦急地声音先传了过来:“惊蛰!是三岁出什么事了吗?你们现在在哪?三岁她现在还好吗?”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单惊蛰打断了她的追问,执着地想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老人给自己孙女下药,还要给自己孙女配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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