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雨夜屠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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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在城市的主干道路上开始追逐，但王师傅毕竟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车，在几个转弯之后渐渐的和陈柏拉开了距离。

“不行，这么下去我们肯定会跟丢的，白宏伟你带枪了吗？”

陈柏有些着急，这么追是肯定追不上的。而且现在王师傅的车已经进入了车流，如果这个时候再不阻止的话那等会儿就更加追不到了。

“没有，刑警也不是随时都有枪的。”

白宏伟也有些着急，但此时前方的王师傅更加着急从警方找到自己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自己不怕死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

“让开！”

陈柏没有警笛，所以只能是不停的按喇叭，但就在下一个红灯口的时候，王师傅突然一个掉头，出租车冲破隔离带去了那边的路。

“可恶！”

陈柏这时候也被激怒了，顺着王师傅撞出来的那条路就跟了上去。

“支援在哪里？你叫的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

陈柏有些着急，其实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滨海市绕了半个多小时了，王师傅凭借着自己优秀的驾驶技术总是能躲过陈柏的追击，但陈柏是必须追上他，所以也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

“马上，马上！”

就在这时候，前方出现几辆警车，王师傅几乎是瞬间将方向盘打死，出租车在原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

“轰！”

王师傅几乎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路疾驰，很快就与陈柏的车相遇。

“来啊！”

陈柏大吼一声，开车朝着王师傅撞去，就在白宏伟闭眼的那一刻，王师傅猛然打轮，车子朝着一旁的隔离带撞去。

车子飞在空中的时候王师傅想了很多，想起自己还在医院的儿子，没人照顾的话他该怎么办。想起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哦对了，是自己结婚的时候吧！

“老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你说你都快三十岁了，现在有个姑娘空不嫌弃你的工作，不嫌弃你没有时间陪人家，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男人摇摇头，养家糊口的生活太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多好，轻松自在什么都不用管。

“老王，这个姑娘可不同，长得漂亮人也好就是年纪稍微大点，但是和你那是很般配的。”

王师傅终于是没顶住男人的劝说，但是和女人见了几次面之后他感觉到女人确实是个好女人，在加上自己的年纪真的是不小了，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哇哇哇！”

当王师傅顶着黑眼圈给孩子冲奶粉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生活也没有这么不堪。虽然自己依旧很辛苦，但想到现在回家的时候有热乎乎的饭菜和可爱的老婆儿子，似乎生活也没有这么苦了。

“也许，我的人生会这么好起来吧！”

王师傅点燃一支烟，老婆去上班了，在一家纺织厂当工人，每个月虽然赚的不多，但至少买菜的钱是有了。儿子已经上小学了，学习成绩不错，在班里名列前茅。

“老王，我们什么时候能换上一个大房子啊？”

晚上，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女人把玩着头发问道。

“这个，我们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换房子需要很多钱，我现在没钱。”

老王有些为难，这个三十平米的小房子是自己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有感情，他认为家的大小不重要，只要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好了。

“是吗？可是我们厂里的姐妹她家里就换了一个大房子，他们那个房子有六十平米呢！”

王师傅没有说话，凭着自己开车的工资自己一辈子都住不上六十平米的大房子。

“睡吧！”

从那天开始，王师傅就更加努力了。可是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在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不光是他知道天他媳妇也知道，所以在儿子八岁的时候王师傅的媳妇不见了。

一转眼，王旭已经十六岁了，自从母亲离开之后，王旭就再也没有在学习的事情上花过心思了。

“儿子，如果你对学习没有兴趣的话你就和爸爸一样学一门手艺，这样以后也可以养活你自己。”

这是王师傅对儿子说过最多的话，但是儿子也从来都不理会自己，每天都是白天睡觉然后晚上去上网，在王旭看来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从母亲离开的时候自己的人生就结束了。

“孩子，爸爸真的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不要像爸爸一样。”

王师傅唯一可以和儿子见面的时候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但即便是如此儿子也是快速的吃完饭不跟自己说话。

“爸爸，这是梅梅！”

王师傅看到儿子领回来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王师傅没说什么只是欣慰的笑笑。女人总是晚上的时候来，因为自己是上晚班的，生活的压力让自己不得不和别人开一辆车，一个人开白天一个人开晚上。王师傅喜欢开晚上，每个晚上对他来说都是他自己的时间，他喜欢将车停在路边，之后打开窗子点燃一支烟让烟飘出去。王师傅喜欢这么做，他觉得这么做很浪漫。

王师傅开始屁股疼了，起先他以为只是痔疮而已，但是没有想到那开始只有花生仁大的痔疮最后会长到鸡蛋大小。王师傅去医院拍了ct，医生告诉他这是结肠癌。

“我该怎么办？”

“切除，做人工肛门！”

王师傅不知道什么是人工肛门，他只是问了大概多少钱，医生说了一个数字，王师傅没有听见他只好让医生再说一遍。医生很大声的说了一遍，王师傅走了，以后的时候贫富的差距并不大，只隔着一个医院。百万富翁都可能因为一个病倾家荡产，何况只是普通人。

“那如果我不做的话可以活得久？”

“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王师傅决定为自己的儿子做点什么，他的儿子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儿子该怎么办？但怎么才能快速赚到钱呢？最终，王师傅决定杀人。但是当自己打死金葵之后，却发现金葵的包里的钱少的可怜。于是，王师傅就盯上了那些从酒店和夜店出来的女孩。他知道那些女孩绝对有钱，果然在杀死赵文文和沈梅之后，自己拿到了很多钱。其实本来这事情自己做的不错，但没有想到一天自己儿子早回家，看到了冰箱里自己分解的尸体。儿子没说话，只是从此之后就不回家了。

案件就这么结束了，警方在王师傅家里的冰箱里找到了剩下的尸体，案子终于告破而丁局长和上面的人联合查封了那家洗浴，那天早上陈柏看到无数年纪不等的女人被人从里面带出来，那些女人有的很年轻，有的人到中年，她们似乎也在忍受着生活的苦难。

“谁的人生容易啊？”

白宏伟坐在车上，点燃一支烟。陈柏的车被撞坏了已经拿去修理，此时他坐在副驾驶看着对面的女人们。

“王旭其实不是个坏孩子，我能看出王旭其实从心底是善良的，一个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孩子最渴望的其实是得到别人的关注。王旭用他的方式想引起他父亲的关注，但王师傅不懂，他总以为多赚钱就可以给孩子好的生活了。但其实对于孩子来讲，优渥的物质条件远没有父母的陪伴更重要。”

王旭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王旭做了很多噩梦，但最大的噩梦就是自己成了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但让陈柏没有想到的是，案子都结束了但沈梅的尸体却找不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确定你仔细找过了？”

白宏伟有些不解，为什么凶手都抓住了，但尸体却找不到。

“陈柏，你还记得你对凶手的分析吗？你觉得王师傅真的符合你的侧写？”

陈柏的神情严肃，王师傅的心理其实是满足自己的侧写的，但按照自己的估计王师傅要在下一个雨夜才会去抛尸，难道说王师傅已经在上一次或者是第一次的时候就将尸体的碎块全都扔掉了吗？

“我们在找找，或许可以找到。”

但找遍整个屋子，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陈柏，你确定尸体一定在这里？”

白宏伟此时都有些疑惑了，因为他们已经将这里全都翻遍了都没有看到尸体。

“我知道了！”

病床上的王旭拔掉了输液的针头，王旭按住手背但同时一双冰冷的手铐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王旭，你父亲杀人的事情你知道吧？”

陈柏坐在王旭旁边，王旭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痛苦的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最爱的父亲杀人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只能帮他。”

陈柏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王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