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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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着她的细腰，放在桌面的那只手轻轻叩了两下，思忖着，从纸袋子里面摸出一小块蓝樱桃蒸糕。</p>

他把蒸糕喂进她的嘴里，嗓音压得极温存：“议亲时，我会处理好你的事情，我可以与联姻对象约定无性婚姻，只用人工技术诞下继承人……你觉得如何？”</p>

除了名分之外，他几乎可以给她所有。</p>

云悠悠僵在了他的怀里。</p>

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给她的东西。</p>

他喂她东西，她全无防备地一口咬了下去，永生难忘的味道在她的唇齿间迅速扩散，将她的思绪和身体拉进泥沼。</p>

怎么……会是……蓝……樱桃……蒸糕……</p>

她的耳朵尖锐地嗡鸣，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眼泪无知无觉地涌出来。</p>

她想吐，却只能僵硬地把嘴里香甜的蒸糕吞咽下去。</p>

蓝樱桃蒸糕，这辈子她只吃过一次。</p>

她曾经捡过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小孩，她救了他一命，手把手教他生存技能，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共同生活了七年。</p>

有一天，他花费半个月积攒的星币，给她买了一块蓝樱桃蒸糕。</p>

她还记得他带着满头大汗跑过来的样子。他让她赶紧趁热吃，吃完速度穿过巷道，一起去听绿林大学面向公众提供的基础知识教育课。</p>

她怎么可能怀疑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呢？她没有跟他客气，毕竟她并不是那种一心奉献自己的好姐姐，不会把好东西都让给别人。</p>

于是她吃了。</p>

吃完之后，她倒在那条幽暗的巷子里。</p>

他把她卖给了一伙专门虐杀孩童取乐的悍匪，为了得到一张离开绿林的船票。</p>

他在蒸糕里面下药，骗她吃下去——那块蓝樱桃蒸糕里面，搀了被称为“幽暗深海”的强力麻痹药剂。</p>

她躺在地上。</p>

阴暗、寒冷、恐惧、绝望……恨。</p>

她的病，源自那份摧毁她肌体的“幽暗深海”麻痹剂，源自那些渗到她身边的污血和组织液，源自人性最丑陋的那一面，源自嘴里残留的蓝樱桃蒸糕的香味……</p>

闻泽喂她的美食，正好击中了她的病根。</p>

这一次的病，发得又凶又急。</p>

她的视野不断发黑，仅存的少许理智让她张开颤抖的双手，搂住闻泽劲瘦的腰，拼命盯着他的脸，从他身上汲取离开地狱的力量。</p>

她张了张口，只发出模糊的呜咽。</p>

此刻，闻泽的话音刚刚落下：“……你觉得如何？”</p>

她回应他的，是满脸泪水。</p>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闻泽有一瞬间心底是怒的。</p>

他承认自己现下对她有几分贪恋，也愿意负起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但是仅此而已。</p>

他已经为她一退再退，她却没有半点体谅、半点动容。</p>

他沉下脸，想把她推远一些，却发现她的胳膊缠得死紧。</p>

用力拉开的话，恐怕会把它扯断。</p>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目光沉沉，带着上位者冰冷沉沉的威压，望进她的眼底。</p>

“不要贪心不……”他呼吸微顿，截下了未完的话。</p>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美丽、痛苦、依赖，眼泪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流淌，一滴一滴晶莹饱满，真的像是断线的珠。精致小巧的嘴唇淡得没有颜色，像莹润的透明花瓣。</p>

闻泽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一下。</p>

他把这个抖得像落叶，冷得像冰雪的女孩重重搂在了怀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云悠悠，你究竟要我怎样。”</p>

她的理智在一点一点恢复，力气也像是涓涓细流，一丝一丝回到她的身躯。</p>

那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狱之夜，它给她的身体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但是她的灵魂并没有留在那里，因为哥哥带她离开了地狱，重回人间。</p>

她没有沉浸于往事，而是及时回过了神。她想起来，自己发病之前正在和闻泽说激光剑系统的事情。</p>

但是现在……闻泽看起来好像在生气。</p>

她很努力地冲着他笑，想要补救一下。</p>

“抱、抱歉……殿、下……我没、没事的……”</p>

满脸泪痕仍在，梨花带雨，苍白哀凄。</p>

闻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狠狠揪了一把。</p>

他叹息着，用那只掐她下巴的手捧住了她的脸，垂头亲吻她的额，耐下最大的性子低低地哄她。</p>

“别哭，别哭了。你别哭了。听见没有。暂时不提那件事了，行吗。”</p>

殿下能怎么办。</p>

第一次哄人的殿下也很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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