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师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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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p>

他道：“阿允，这么多年，你果然没有变过。”</p>

骤然改变的称呼让顾宴疏豁然抬头。</p>

与此同时，朔月化光消失。</p>

鞭子重重落在身上，溅落一连串血珠。</p>

沈君言的这一鞭委实非同小可，胜于旁人百鞭干鞭。</p>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传来，顷刻之间竟然直接豁开血肉，见了白骨，血腥气自紧咬的唇齿间传来，顾宴疏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须臾之后又强行稳住。</p>

从始至终，他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p>

沈君言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可知普渡当初为何一定要坚持收你为徒？”</p>

顾宴疏微微一怔。</p>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下一刻——</p>

苍白冰冷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扣住他手腕，将他拽了起来。</p>

膝盖离开地面的一瞬间，近乎麻木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顾宴疏向前一扑，险些直接扑在沈君言身上。</p>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他咬着牙，勉强站住了。</p>

沈君言依旧紧紧的扣着他手腕。</p>

许是常年握剑的缘故，对方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蹭的他手腕处有些痒。</p>

心跳骤然加速，再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顾宴疏忽然觉得呼吸莫名困难。</p>

沈君言皱眉去看他膝盖。</p>

衣衫已经被血迹染红了。</p>

鲜血还在源源不断顺着小腿流下来，滴落在脚下的雪地中。</p>

雪地也被染红了一大片。</p>

看起来触目惊心。</p>

沈君言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p>

默然片刻，他蓦地冷冷道：“腿不想要了？”</p>

此言一出，顾宴疏愣了下，差点儿没笑出来。</p>

他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低声道：“雷霆雨露，俱是师尊恩典。”</p>

膝盖疼，被沈君言打出来的伤也疼。</p>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狼狈了。</p>

就算澹台明也没能把他逼到这样狼狈。</p>

当时穿了红衣，便是不想叫人看见血。</p>

但这回却藏不住了。</p>

蓝衣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p>

顾宴疏忽然不合时宜的想——</p>

早知道真应该学学叶星澜，一直穿着红衣。看不见血就能自欺欺人当做自己没受伤。</p>

他想过会受到沈君言的责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