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心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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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去，对着少年狠狠啐了一口。</p>

似乎对他有无限的愤恨。</p>

楚陵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p>

刹那间，噼里啪啦星火四溅。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少年眸中飞速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p>

狼狈至此，被人狠狠踩入尘埃，酷刑加身，他还是没有慌张无措，也没有丑态百出。</p>

玉倩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再不停留。</p>

赵琼丹一离开，审讯室中立即变得格外安静。</p>

曲泽溪摆摆手，令所有人退下。</p>

曲尘答应一声，领着所有的护卫退了出去。</p>

一时间原地除了曲泽溪之外，只剩下紫苑和楚陵。</p>

楚陵还跪在地上，血色从他身下缓缓蔓延，几乎到了曲泽溪脚下。</p>

紫苑试图上前扶起他，结果却被曲泽溪阻止了。</p>

他将她按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温言道：“阿苑，我还有话要问他。”</p>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叫她“阿苑”。</p>

这个男人时而淡漠，可时而又有似水柔情。</p>

他能用三分真心，给你十分缱绻缠绵。</p>

就像私下里他对她，从来没有宫主的架子，也从来不需要她称呼“宫主”。</p>

紫苑轻轻咬了咬唇：“泽溪，你不要为难小七。”</p>

曲泽溪只笑而不语。</p>

云纹锦靴踏过满地流淌的血迹，照旧不染纤尘。</p>

楚陵垂眸不语。</p>

曲泽溪走到少年近前，淡淡道：“抬起头来，看着我。”</p>

语气很温和。</p>

并不似赵琼丹那般疾言厉色，但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p>

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p>

片刻之后，楚陵再次抬起了头。</p>

眸子又成了一汪没有任何波澜的深潭。</p>

曲泽溪道：“景清之事，可与你有关？”</p>

少年答得斩钉截铁：“没有。”</p>

受尽酷刑都未改口，此时怎么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p>

曲泽溪笑了一声，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p>

他懒懒道：“恨我？”</p>

楚陵抿唇：“奴才不敢。”</p>

一只手落在他肩上，奇经八脉倏然剧痛起来，虽然没有外伤，但痛苦程度并不逊于刚才任何一种酷刑。</p>

少年蓦地攥紧了手指，默然不语。</p>

口腔里被咬出了血腥味。</p>

空气近乎凝滞。</p>

“嘴上自称奴才，实际一身反骨。”</p>

手依旧按在楚陵肩膀上，曲泽溪轻轻勾了勾唇。</p>

他还是最开始的那个问题。</p>

“小七，是不是你害景清？”</p>

楚陵没有说话，汗水混着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如果此时开口，恐怕他发出的多半会是惨叫。</p>

曲泽溪仿佛丝毫没有发觉少年的窘迫。</p>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p>

“不说话就是默认。”</p>

一滴血从唇角处溢出。</p>

少年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是。”</p>

声音微颤。</p>

有些变调，但丝毫不肯示弱。</p>

眼睛里满是倔强的光。</p>

他不会叫这个男人看到半点儿恐惧与脆弱。</p>

下一刻，疼痛骤然消失，曲泽溪放开了他。</p>

男人直起身来，轻声道：“记住你今天的话。还有……”</p>

“未曾完成任务，琼丹罚你，还是罚的轻了。”</p>

“自明日起，打入蛮荒之地，三个月。”</p>

蛮荒之地可是丝毫不逊于幽冥天涧的大凶之地。</p>

紫苑脸色微变。</p>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听楚陵干脆利落的道：“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