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图穷匕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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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可以未达目的毫不犹豫舍弃她。</p>

可笑，太可笑了。</p>

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p>

江问轩想再过来扶她，却被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一路吐血一路笑，缓缓走到楚陵面前，低声道：“忘忧？”</p>

“你的真名？”</p>

楚陵：“……”</p>

事到如今，真名重要吗？</p>

他下意识想要出言嘲讽，结果在少女无比悲伤凄凉的眼神中顿住了。</p>

楚陵摇头，最终只是道：“当然不是。”</p>

无意在街头看到了一株忘忧草，随口编的。</p>

“我猜也是。”</p>

少女望着他的眼神陌生到了极点：“你是真的很厉害。”</p>

“我根本就不应该可怜你。”</p>

“我应该可怜我自己。”</p>

“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为了你跟我师兄翻脸，结果转头就让你狠狠插我一刀。”</p>

她显得从所未有的平静。</p>

叶星澜在旁边都隐隐感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撤回星辉，伸手想把楚云汐拉开：“云汐，你不要再说这些了。”</p>

“不，我偏要说。”</p>

楚云汐漠然把手抽出来。</p>

她目光落在楚陵身上，像是落入湖泊的一片雪，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等惊觉之时寒气彻骨。</p>

这不像是她的眼神。</p>

楚云汐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别可笑？特别愚蠢？”</p>

楚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p>

阳光照在他脸上，也暖不了他眉目间的冷清。</p>

这个时候，他身上有种神性。</p>

只可远观。</p>

他很想说，当然可笑。</p>

从她试图信任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愚蠢到了家。</p>

可是他心里莫名有些慌。</p>

他只是一把刀。</p>

有人对他说过，他就是一把刀。</p>

一把刀怎么可能会有感情？</p>

他存在的意义……</p>

也从来就不是为了他自己。</p>

他靠近她，只不过是为了圣树之心。</p>

所以现在，他在做什么？</p>

他为什么要犹豫？</p>

为什么竟然会觉得愧疚？</p>

“噗嗤——”</p>

刺痛感从胸口处传来，楚陵低下头——</p>

看到一柄没入胸口的匕首。</p>

与此同时，血色同样从少女胸口漫了出来。</p>

旁边传来叶星澜和江问轩的呼喊。</p>

“云汐！？”</p>

“小云汐！？”</p>

这真的是一个他没有料到的结果。</p>

他不怕死，他早晚都是要死的。</p>

或早或晚。</p>

这是他的宿命。</p>

他注定的结局。</p>

但他没有想到会在此刻，会是眼前的这个怯懦胆小的少女。</p>

她想要杀他？</p>

她敢杀人吗？她杀过人吗？</p>

好像作茧自缚。</p>

心脏骤然收紧。</p>

长睫轻颤，眉眼隐在或明或暗的光影之中。</p>

心中惊涛骇浪，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p>

他敛眉低首笑：“你想与我同归于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