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问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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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想知道，这女孩能不能再说出些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来。</p>

屋中落针可闻。</p>

女孩洁白纤细的手指在床上轻叩了一下，懒懒道：“是我的亲生父亲，亲手把我关进来的。”</p>

“外头那些你怎么转也转不出去的破烂阵法，是藏剑山庄里的好几位长老齐心协力设下来的。”</p>

“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惨？”</p>

楚云汐：“……”</p>

这回倒是没有出乎她的预料之外。</p>

但是……</p>

下一刻，江问轩问出了楚云汐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p>

“如果没有被特别重视的人背叛……”</p>

“用得着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p>

“你胡说！”江问轩脸色微微变了，“不是这样的！”</p>

小楚云汐又拉长声音“哦”了一声：“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欲盖弥彰啊。”</p>

女孩不急不缓的声音，格外讽刺。</p>

江问轩：“……”</p>

江问轩低下了头。</p>

他望着自己被血水浸湿的衣衫，忽然间莫名觉着，最重的伤并不在身上。</p>

而是在心里。</p>

是心头一直在滴血，抽光了他浑身的力气。</p>

他非常难过。</p>

楚云汐心里一突，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安慰，结果等手落在对方身上，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p>

她触碰不到江问轩。</p>

她只得无比郁闷的，看向梦境里的那个自己。</p>

小楚云汐坐在旁边把玩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一片花瓣，在江问轩头上比比划划。</p>

少年是真的好颜色，一张脸胜过桃李鲜妍。连花瓣都黯然失了色。</p>

女孩莫名觉得百无聊赖的心情好了一点儿。</p>

虽然说有些无趣，但难得能有如此看顺眼的人。</p>

她就勉为其难的，稍微付出那么点儿耐心好了。</p>

“不在意你的，会伤害你的。”</p>

“都不值得期待。”</p>

女孩指尖一弹，手上那片花瓣飘飘荡荡落下来，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她听见了少年清冽的声线。</p>

他说：“但是他曾真心实意待我。”</p>

他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以为你好的名义做出让你难以接受的事。”</p>

“为什么曾经可以为了你去死的人……”</p>

“如今也能恨不得你去死。”</p>

话音落下，楚云汐忽然听到“啪嗒——”</p>

微不可闻的一声。</p>

如果不是少年脸颊旁边，微微反光的弧度，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p>

少女有些恍惚了。</p>

这是江问轩唯一的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p>

不……</p>

并不是她，而是梦境之中的她。</p>

这个师兄，在现实中的她面前，永远都是保护者的姿态。</p>

他的伤痛，从来不会对她展露。</p>

因为她其实根本什么都做不了。</p>

倘若不是看到之前的几个梦境，她甚至都不能像面前的女孩一样懂得他。</p>

她只能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站着。</p>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是她？</p>

江问轩梦里的这么强，强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p>

可是她本身却这么弱？</p>

弱到……一事无成，不靠别人的保护的就什么都做不到？</p>

女孩飘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p>

“因为……不管一个人有多关心你，多在意你，他都首先是他自己。”</p>

“喜怒嗔痴怨憎会，人之常情。”</p>

“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差的太多。”</p>

“否则，爱会生妒，自古皆然。”</p>

江问轩蓦地抬起了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