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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张德柱操办了马车,双层油布扎好,奚富贵意气风发地跟着车往西安去,赵贵则过了河北返。
回到平阳城交了车马,赵贵直接回家。
小梅正就着傍晚的余光纳鞋底。
赵贵在外跑得时日越来越多,鞋底也越来越费。鞋帮好好的,鞋底已是快磨透。
给赵贵做的几双鞋,不几日便开始硌脚。平素也无女伴提醒,小梅好久才明白过来,人家穿软底鞋的不是坐轿,就是车马,脚沾地时也是坐着。
自家丈夫一走便是几百里,哪能穿这种鞋。
便将新纳的鞋底多加了几层,密密地缝上麻线,旧鞋帮洗干净,再缝到鞋底上。
小梅自跟了赵贵,就像在黑屋里住了多少年,一下打开了窗户一样,心里亮堂堂的。
不再像小草儿一样被人随意践踏,不用再听妈妈斥责嘲讽。拎着篮子上街买菜,都觉得像树上的小鸟儿,放松惬意。
从开着的窗户里,见赵贵风尘仆仆地进了院,忙下地迎出来。
“爷,走的时日好长,也无法得个音信,让妾在家里牵肠挂肚。”
边说边给赵贵脱了鞋,让他炕上坐,沏好茶,要去做饭。
赵贵小眼儿笑眯眯,“先别急,看我给你带了啥?”
说着怀里摸出一把小巧、玲珑剔透、雕着连理枝牡丹的白玉梳。
小梅接过,捧在手里端详,“妾哪舍得用啊,得花多少银子?”
赵贵笑道:“没花银,德柱大哥送给你的。”
赵贵临返回前,张德柱给了他这把玉梳,“年底制画就你自己操心费力了。你放心,哥不会亏待你,这小物件儿送给弟妹。”
赵贵虽不懂行,却也看出玉梳最少得一、二两银。
一听张德柱的话便明白了,“那兄弟和弟妹谢德柱大哥。来日方长,兄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何况一直得你和耀祖大哥提携。”
小梅把玩了一会儿,放到自己的梳妆匣里。
小梅的梳妆匣是红漆的,很显眼地摆在那节黑乎乎的堂柜上。
赵贵突然觉得,应赶快换个亮堂些的新家,可眼下木刻画、与方中元合伙的店都需要本银,嘴里涌起一阵焦渴,喝了口茶也压不下去。
小梅道:“爷连日劳累,晚间吃些热的、软的,妾和好了面,待会儿揪面片儿,这便去买酒肉。”
小梅把买来的熟猪头肉切成块儿,放上葱花儿、盐、醋一拌。
赵贵:“你再拿个酒盅儿来,咱俩一起喝。”
小梅:“妾自随了爷来,便想不再喝这东西,只伺候爷吃喝。”
赵贵:“我独自吃喝,让你看着,我如何吃喝得香,快来。”
一扭头看到了小梅的梳妆匣,“把梳妆匣拿来我看。”
从小梅的梳妆匣里一样样拿出来端详。
“这些物件得花多少银?”
小梅:“挺费银子的,妾这些年在那里边慢慢添置,一共用了七、八两才凑齐,还不敢买贵重的。”
小梅问:“爷如何想起摆弄女人的东西了?”
赵贵喝了口酒,“我一个兄弟要开店,想专卖些女人的用物。我想合伙进去,或许也能跟着赚几两。”
还未立冬,方中元的脂粉店开张了。
货架上琳琅陈列着金丝楠木、黄杨木、檀木、酸枝木的各种粉盒、梳妆匣,里面装着胭脂、黛粉、水粉、牙粉、口脂等。
此外还有铜镜和象牙、牛角、玉的梳子及镶银、镶铜的竹篦等等。
一共添进去一百几十两,方中元哪里有这么多本钱,是赵贵联络了奚富贵合伙,各添进几十两,又欠了张德柱几十两才大体置办齐。
张德柱对赵贵说:“这些货都是我相熟的主顾顺便捎来,我垫的几十两帮你们应急,我这边也需本银,尽快还我。”
方中元去找他爹,方柏荣听儿子说开店花了一百几十两,还欠别人几十两,有些着急。
这一日,来店里看,见店门正上方多了块匾,上写“胭脂”两字。
店里大闺女、小媳妇进进出出,还有搭伙看新鲜的,指这个、问那个。
到外面一看,这稍偏僻的街上,就显儿子的店热闹。
不由大感欣慰,心道,没想我家三娃能把店开得这样红火。
回家把佃租折了银,加上与马掌库合伙赚的,都给了方中元,生意大体安稳下来。
方柏荣悄悄问儿子,店里一天能进出多少,方中元说,好时一天能赚一两,吓了方柏荣一跳。
“我的儿,怎做得这样大?”
方中元:“爹,这是我们三人合伙,利自然要三人平分。”
方柏荣:“可店是你的,总得要折些本银吧。”
方中元:“他两个出的本银比咱多二十两,差不多顶个店了。再说,进货也得靠他俩。眼下这些物件卖一件、少一件,再往里添本儿才能进新货。说是挣了,可利还没拿到手,我的日子还是紧紧巴巴的。”
方柏荣:“开店都一样,慢慢主顾才会来。爹当下手里也空了,米、面、盐尽可到我那里去拿。”
方中元:“爹,这两个朋友都是做大生意的,又与我对脾气,往后我就跟他们干了。”
方柏荣:“爹还有句话,你这里来的都是年轻女子,虽说是生意,可咱是爷们儿,整日在女人堆里刨食儿,爹看着不得劲儿,能不能让你媳妇过来替你。”
方中元:“爹,这有啥哩。他们隔着柜台看稀罕,五个人里也不见得有一人买。只要能挣银,我不在乎别人笑话。”
这回进的货,那粉盒都是珍贵木料,连粉带盒几钱银,有钱人家才买得起,卖了一阵,便卖不动了。
方中元与赵贵合计,粉盒若是好木料,人家买回家能用一辈子。铜镜、梳妆匣能传几代人,卖一阵自然无人买了。
在这当儿,奚富贵自西安带回了几只木箱。
原来,奚富贵在西安见到莫耀祖,讲了入股方中元店铺的事,莫耀祖便替他留了心。
关中平原南侧是绵延无尽的秦岭,虽珍贵木料不多,但制作胭脂、青黛、铅粉、口脂、牙粉的物料却不少,在西安,工匠们都是沿街挑担叫卖。
莫耀祖打了几只木箱,各装满一箱,用油布包了让奚富贵捎回来。
赵贵与方中元接到货,恍然领悟,这才是保底的买卖。
“脂粉、铅粉、牙粉”的招牌往外一摆,慢慢买主又多起来。
不只是这一带富户家的女子,平阳城内各处都来,甚至有那粉楼的人,一次带十几只粉盒来装满。
这一日,赵贵来店里,见几个女子把粉盒往前伸着让方中元装,方中元笨手笨脚,拿着木勺多一下、少一下,不是沾得脂粉到处都是,就是人家女子嫌装得少。
赵贵:“你这手不是干这活计的,让我媳妇过来帮一下。”
方中元:“正好我爹有事让我回去,这两、三日你们便先看着店。”
赵贵回去跟小梅一讲,小梅道:“妾原来是打算除了与你上街买菜,不再抛头露面了。”
赵贵:“店里都是女人所用之物,没男人去那里。我那兄弟笨手笨脚干不利索。这几日他又有事,一日咱就能得钱把银子,我看你没事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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