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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出嫁后的第三日回门。
王正阳既盼着大小姐来、又不想见张家人。
他想跟大小姐说,如何地想她和难过,可大小姐能有什么办法?她已是张家媳妇。
高府披红挂彩,远近的亲戚、生意上的老主顾、官家的勾连,正房、厢房、东西跨院的屋里坐得满满当当。
王正阳不敢见大小姐,远远地看着。
那张公子满面喜色,向高老爷和三位太太磕头,微黑的脸跟公鸡一样红扑扑,却只看了个大小姐的背影,新的红衣绿裙,头发也拢到了头顶,满头珠翠闪闪亮。
王正阳心里涌起想念、委屈、醋意甚至恨意,心道:你这新媳妇做得美啊!咱俩算什么!
见大小姐四下张望,赶紧躲起来。
张公子当日便回去了,高老爷府上的喜宴却是摆了三天。
高府请来了几个厨工,张奶娘只在门口喊菜,王正阳每日拉酒、买菜地赶车往家里倒腾。
第三日前半晌,客人都已陆续来了,三位太太各屋串着让茶。
王正阳一身酱色粗布衣,一只胳膊夹了一袋米,一手拎了一筐菜,要自里院到东跨院,再往后院厨房去。
正房门敞着,大约是看见了王正阳,大小姐一脚迈了出来,怔怔看定他,全然不顾各屋的门都敞开着。
王正阳脑袋轰地一下,大小姐喊了声“正阳哥”,嘴撇了撇,全是委屈。
王正阳头一低,逃一般到东跨院,在往后院的门洞里,本想将眼泪咽回去,却是大颗地掉下来。
好在后院都是外面来的厨工,无人识得他。
将米菜放下,平缓了一下,要扭头出来,“正阳哥”,大小姐又从正屋的后门儿过来。
王正阳这回抬眼直直地看着,他想看看做了三天新媳妇的大小姐有何不同。
大小姐微黑的脸变得苍白,眼睛、酒窝还是那么好看,只是脸上多了些王正阳陌生的惶恐、委屈、不安,甚至是凄苦。
王正阳的眼泪哗哗地往肚里流,紧抿嘴唇,显出一丝怨恨的笑意。
“正阳哥,妹……”,大小姐捂了下脸,扭身回正屋去了。
王正阳后悔方才那样对她,心里一阵疼。
一个厨工半个身子迈出厨房,看看王正阳,又困惑地望望正房后门儿。
客人散尽了,大小姐婆家来接。
王正阳跟着高家的人在大门外,挤出满脸的笑容。
他想通了,大小姐从没欠自己什么,不该让她为自己心里难受,她应该欢喜地回婆家,舒心美满地过日子。
至于以后,大约是像爹与莜儿姑一样,把她当义妹。她回娘家自己便高高兴兴地把她接回来、送回去。
“大小姐,家里这边有我哩,勿念。”王正阳向车上喊。
大小姐车里探出大半个身子,脸上全是红晕,也是满脸的笑意,眼睛却是红红的,“正阳哥,知道了。”
大小姐最后的声音关进车帘里,王正阳听出了里面的强作欢愉。
高老爷和三位太太都扭头看王正阳,有些诧异。他满脸堆着笑,三步两步回到杂货屋,手一抹,一把眼泪甩到墙上。
王正阳在高家的时日这回长了些。
高老爷察觉,王正阳待他从老爷变得有些像长辈,言语柔和了许多,上下马车凳子搬得利索了,有时还伸手扶一下。
一日,玉环姑又来找王正阳,说给他说了亲事,女家挺愿意,让他两日后回去相亲;还说荷儿姑也想他,让他回去看新宅。
王正阳本打算回去看看爹,再去脚店和赵俭叔家呆半日,一听说相亲,便不愿回了,推说这几日又要随老高爷出远门。
玉环姑有些急了,“你这娃,放着咱自家大把的银子不赚,倒在此伺候人,等人家赏三两、五两的,怎的这般没出息。”
王正阳:“姑,我不缺银子,我就是跟着高老爷出去散散心。”
玉环姑:“这么点儿小人儿,能有啥解不开的,还要散散心。”
王正阳:“姑,你且回。等这次回来,就去看你与荷儿姑。”
其实,高老爷并没出远门儿,他最近也有了苦恼事。
一日,大太太见三太太儿子宝儿在院里跑来跑去,说了句,“咱家公子这大脑门儿随谁了,还是个娃,脑门儿上就一堆褶儿,跟老陈一样。”
原先,高老爷也有过这念头,一闪便过去了。
眼前大太太一说,不由留心看,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越像老陈。
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三太太与老陈有私情?可这里院儿夜里要插门的,老陈怎么进得来?
白日家里人不断,东跨院儿的门就从正房窗前过,老陈就是进去,他俩也不敢做苟且事。
高老爷围着东跨院儿外墙走了几回,人根本上不去。
他想到王正阳,这小子像是有功夫,背不住能爬墙上去,可这与他无关啊。
心里的疙瘩解不开,越看自己的儿子宝儿越像老陈,那笑的神态、走路的架式活脱脱一个小老陈。
一日,带着王正阳街上走。
高老爷问:“正阳,你的杂货屋与老陈挨着,他半夜起来喂牲口你知道否?”
王正阳:“他每日夜里起来,我有时醒着,有时睡着。”
高老爷:“他夜里起来几回?”一夜添两回草料,是自己定下的规矩,高老爷自然知道。
王正阳:“大概是两回。”
高老爷:“有无一回或三回的时候?”
王正阳心里一动,莫非高老爷察觉到老陈与三太太的事了?
嘴里应道:“我睡得迷迷糊糊,只知他有时开门、关门、筛草啥的。”
高金堂不再问,背着手、皱着眉沉默。
几日后,有个年轻的伙计日日晚间来吃饭,夜里便与长工、短工们睡通炕。
有人说,新来的这个伙计肚子有毛病,天天半夜起来上茅房。
王正阳杂货屋对面是里院儿的南墙,靠着南墙有一段十来步长的游廊。
大户人家建游廊,原本是客人来访,在外院等主人会见暂时歇息的地方,上面瓦檐顶,下面红漆柱子,摆着石头或木的长凳。
高老爷家虽富有,却不是访客盈门的官宅,外院的东半边加了个一年四季不关的门,改成牲口棚和放杂货的屋,游廊便成了摆设。
王正阳在屋里练功架,外面的动静一清二楚,这个伙计哪里是上茅房,半夜就蹲在游廊的凳子后面。
王正阳知道老陈和三太太的事败露了,高老爷这是要捉奸捉双。
这一日,高老爷带王正阳去霍州收银,与店掌柜二人嘀咕半晌。后晌,又到了一家客店,高老爷让王正阳屋外等,不一会来了两人,直接进了高老爷的客房。
这两人身材健壮,走路左顾右盼,掩着几分戾气,又是在屋里一阵嘀咕。
王正阳猜高老爷在商量见不得人的事。自他进了高府,高老爷没与这样的人勾连过,也没这样鬼祟过。
收上的银子装匣,放车上,连来带回十来日,进得高家后一切照常。
王正阳却察觉那个年轻伙计再没来过。
有短工打趣说:“天天半夜起来拉一个时辰肚,也不知他肚里有什么,这是给老爷攒肥来了。”
王正阳心里却忐忑起来,看着老陈见了他还是嘻嘻哈哈,心道:你要大祸临头了,谁让你给高老爷戴绿帽子哩。
王正阳也察觉到,高老爷不似以往般随意说笑,看人总是冷冷的。
看宝儿时,脸上笑着,眼里却是恶狠狠的意味。
宝儿觉到了爹眼里的恶意,一跟高老爷照面,便扭头跑回东跨院。
王正阳感觉到,其他人包括三太太似乎都蒙在鼓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日,高老爷又带王正阳去襄陵收银子。
各州县的店铺差不多三、五个月收一回,多则几百两、少则百八十两,拢到一起再去进货。
回城的路上,已是后半晌。
过大小姐公婆家乡里的附近,高老爷道:“这三百二十两银你给大小姐公婆送去。你一给他们便知道,别忘了要收讫。五里来地,我自个儿赶车先回,你拿了收讫回来给我。”
原来,张大户家虽有田八百亩,却是官府无人,春赋秋粮各种摊派按田亩一收,这几年有些吃不住劲了。
而亲家高金堂却是与官家走得熟络,田亩数能在官册上隐瞒一些。
便上门与高金堂商议,将家中的二百亩折与他,每年高金堂给些补偿,胜似向官家交赋税。
田契交与了高金堂,但高金堂还欠着三百二十两银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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