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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耀祖大半年下来,忙得脚朝天。
平阳城周边的织户们听说官府放开收棉布,蜂拥而来,天不亮,店外已挤成一团。户房小吏吆喝着,让众织户排号,晚一些的改日来。
莫耀祖的店放不下了,紧着操办将棉布运走,加上店里进出棉花、棉纱等等,便跟东外城的巡检守备打了招呼,将王进福要过来,整日在店里帮忙。
莫耀祖对王进福说:“大哥,当下活多又累,一天算一钱银子。”
王进福惊得张大嘴巴,“怎的这样多,我不沾官家便宜,莫让你跟着出事。”
莫耀祖无奈笑道:“我店里活计哪分得清是官还是私,你不要官家的,算我给你的口粮。”
王进福摇头,“那也太多。”
莫耀祖:“那大哥先给我白干,年底再说。”
莫耀祖是变着法儿想补贴王进福些银子。
而眼下,王进福手里也不缺银子了。王正阳每见他便给一、二两,王进福只道是高老爷那里给的工银和红利。
王正阳自卢典史家盗了二十几锭金元宝和几锭银元宝,一直放在树洞里没动。
怕爹以役代罪衣食不够,拿出一个银元宝到倾银铺兑开,隔三差五给爹一点儿。
王进福对莫耀祖道:“高老爷待阳儿挺好,外出吃住无差不说,除例银之外,还常给阳儿些红利,当下我也不缺银钱花,只可惜你嫂子无福消受了。”
莫耀祖眼圈一红,“阳儿一身本事,不必贪他几两银。若过来跟我,一年我给一百两,见到阳儿你问他愿不愿意。在高府,说到天也是给人家当伙计,跟着我是当小掌柜。”
王进福愣了会儿神,他想不明白,怎的阳儿一年就值一百两,这辈子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你说的似有道理,我原想阳儿当一辈子伙计也挺安稳。”
忙了三个月,织户才来得少了些。这日,赵俭过来,三人有一段时日未聚。
莫耀祖道:“今日都在我店里住下,我们多相谈会儿。”
赵俭道:“我没跟荷儿说晚间不回,若住这里,她与我丈人会一宿睡不着,都去我家吧。”
王进福孤身一人,莫耀祖让户房小吏看店。三人兴致高高地顺着大街往鼓楼走,再向北拐,路上买了些吃食。
荷儿与张老伯自是欢喜。几个月未见,王进福和莫耀祖给张老伯磕头。
张老伯出家门都有些吃力了,大声喘着气笑道:“别行大礼了。第一次见进福街上抡大棍吓唬流民,那光景还是个壮汉,赵俭举着马鞭跑得欢实。一眨眼进福老了,赵俭也拐了,我也快不行了。”
赵俭想与莫耀祖说事,“爹身骨儿不太舒服,我们哥仨去西屋吃喝,多坐会儿。荷儿伺候爹吃完,早点儿歇了。”
西屋地上是三节的大红堂柜,上面摆着掸瓶、青铜、玉石摆件,迎门是个梳妆柜,炕柜上摞着绸缎铺盖。
荷儿炕上摆了小八仙桌,三人边吃边谈。
赵俭道:“大哥不是外人,也不走话,我便直接对耀祖讲了……。”
听完,莫耀祖埋头夹菜不说话。
王进福道:“这从何说起,人家五品、六品官的事情。”
莫耀祖放下筷子,“二哥所讲我明白,那单飞虎欺咱太甚,我们想办法找补回来最好。可如大哥讲,邓知府、钟大人、单飞虎、韩高枝,非官即富,咱一介草民张嘴也没人听啊。”
赵俭道:“若那韩高枝能得一半官粮在手,一年少说三、四千两进项,怎么也能干三、四年。我要他两千六百两,给莜儿带上去杭州,也好在她家太太面前做人,即便从此永不相见,我哥儿仨心里也坦然。”
王进福:“倒也值得一试,只是别让单飞虎知道才好。”
赵俭道:“莜儿的欠据被姓单的毁了,我去与他谈被骂出来,他们去吕府闹事被阳儿教训两回。到这种地步,已无脸面可言,他若有机会,对咱们也不会留情。”
商议到后半夜,荷儿收拾了桌子,三人和衣而睡。
王进福酒意、心里的暖意、还有浓浓的哀伤混杂着,这哥儿俩不是一般的能干,如两座靠山一般,让他没有什么可发愁的事。儿子已长成,一身武功,打得单府打手屁滚尿流,以后也定是赵俭、莫耀祖的好帮手。只是桂枝走得太早了,没赶上享福的好日子。
想着,眼角悄悄溢出泪来。
莫耀祖一直琢磨着,如何向钟副主事开口。
他想象着,当他说出,“军粮的一半应交于韩员外”,钟大人定会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接下来心里会说,“官府权重之人定夺的事,与你何干。”
但若做成了,拿到两千六百两银,许莜儿把他们哥儿三个当依靠,也是个交代。单飞虎失了一半军粮生意,赵俭与他的争斗大体扯平,大约也会罢手,否则他担心赵俭与单飞虎斗下去会出事。如此确也值得一试。
可如何向钟大人开口?若说是因为与单飞虎争斗、想从韩高枝处得银子,钟大人绝不会管,反而会生自己的气。
若说是为了军粮不误期、平阳百姓吃得起盐,却又与自己一介草民不相干,必得给钟大人一个能听进去的理由。
思来想去,他决计拿自己与钟大人的交情赌一回。
钟鸣岐自陕西归来,莫耀祖并不知晓。
钟鸣岐回来,先从张德柱那里,再到蒲州冶铁所视察一日。
回到平阳城,向邓知府细细禀报过,又与家人呆了两日,才到衙门办公。
钟鸣岐想,莫耀祖建言经理官布,又直接操办。平阳城周边的纺织当下还真离不了他,便想唤莫耀祖过来喝顿酒,从官家这边给些褒奖。
莫耀祖虽无官职,却兼了平阳府的铁务经略、纺织经略和东外城牙纪,刑、户两房欲让他做里长,莫耀祖坚辞不受,他实在是没空儿。
这日前半晌,钟鸣岐刚要派人告知莫耀祖,到鸿来酒楼候他,莫耀祖已拎了两瓶酒来见。
钟鸣岐没看公文,抱着一只茶碗,“你一拿酒必说事,然后我辗转半月睡不着,再离开平阳几个月。这回咱们只喝酒,不说事。”
莫耀祖嘿嘿笑着,“自大人回平阳,小人还未与大人接风哩,今日补上。”
钟鸣岐:“那去鸿来酒楼,给我烧条大鱼,去陕西几个月,只吃过一次鱼,今日给我补一补。”
莫耀祖先到了酒楼,一条蒜苗煨透的红烧鱼、两只熏鸽、一盘芥末鸭掌、蒜蓉黄酱炒豆腐、白菜心儿炒肉片、糖拌绿豆芽儿。
凉菜先上了桌,钟鸣岐一到,很快热菜也上来。
钟鸣岐满意地点点头,“莫经略心诚,我得吃好喝好。”
莫耀祖对道:“鱼配豆腐好,大人连月劳累火大,也没点其它油大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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