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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有人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付监史让郑天野训示,郑天野站上桌,“众役夫兄弟,自今日始,凡有类似严氏兄弟向其他役夫索要米粮、银钱、强迫其他役夫替自己劳役者,一经发现,皆照今日处置。凡举告者,核实后奖米一斗。”
严氏一伙被抓,这些役夫像是掀掉了心头的一块石头。
有人问:“大人,如何处置他们,会不会打几鞭再放回来?”
又有人问:“大人,这十几人都要砍头吗?”
郑天野:“谋杀公差,凡参与者皆不得活。”
付监史立于十四人近前,见其中已有两个吓得尿到裤裆里。
“尔等听清否,杀害袁监工的必死。想活的,将自己、他人所做恶事一概说清,莫随他们陪葬。”
除了严氏兄弟,其余都叫喊着要先说。
严富油光的脸拧起横肉,哈哈大笑,“爷自到这鬼地方,就没想好活下去,只悔没早些夺了兵刃,杀了狗官,率数千弟兄踏平蒲州,自立为王。”
严家几个自知求生无望,索性充好汉,“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狗官给爷来个痛快的。”高声叫骂只求一死。
付监史从桌上抓起佩刀,抽了出来。
郑天野阻拦道:“老付,砍人的事由刑狱做,我们只把事情问清楚。”
付监史怒道:“把他们嘴封了。”
军士过去,用麻绳连嘴带脑袋一起勒在柱上,严家五兄弟嘴里唔里哇啦再也骂不成了。
剩下的九个眼巴巴地等着交代,有的鼻涕眼泪地求饶。
三号炉有几个被欺负过的上前,手指着几个人的脑袋叫骂一番,不时扇一耳光,往脸上唾一口,这时付监史才咧开大嘴笑了。
围观的人里有人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都在一个炉上,坑害弟兄,眼前活该么。”
“老天长着眼哩,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剩下的九人只讲别人干的坏事,把自己往轻了说,但九人的供词放到一处,谁干了哪些事,便都一清二楚了。
从众人供词看,严氏兄弟里老四只是跟着起哄,没打骂过人。
而这九人里却有两个追随严富、严贵,打人、骂人冲在前面。
将袁监工扔炉里,便是严氏兄弟中的四个加这两人干的。
各人在供词上画了押,将严老四放下来,将那两个绑上去。
这么多人,冶铁所的事情又多,没空一一审问了,依据前面众人的举告,把柱子上绑的六个人所做恶事一一列出,这六个此时倒也死了心,也不抵赖狡辩,就是不画押。
付监史命人一排六瓶酒、六只碗摆上桌。
“郑大人,你我一坛烧酒,一碟小菜,品上如何?”
郑天野心领神会,二人坐在六个罪犯面前,用小盅咂了几盅。
付监史道:“不说,刑狱司一顿大刑,项上人头还得砍。此时画押,说不定能免了大刑。眼前这碗酒,怕是你此生最后一饮,一碗烧酒,片刻忘忧。要还是不要,要便画押,我二人眼前这坛喝完不候。”
一个军夫急急跑过来,“大人,出事了,五号炉炒铁池有人掉进去了,拉上来已剩了少半块。”
郑天野起身,“你这里接着审,我去看看。”
郑天野赶到五号炉的棚下,一伙人正围着,便喝道:“非五号炉役夫即刻回窝棚,停留者罚米。”
人群呼地散去大半,军夫同时挥舞着鞭子向外驱赶。
一看尸体只剩下上半身和一条胳膊,棚子里弥漫着焦臭味儿。
一个满脸胡子的壮年役夫高挽着裤腿坐着,“我等与他一同炒铁,谁知他一脚踩了下去,立马便烧着了,我一把拽上来,就剩这少半边,我腿脚也沾了铁水。”
郑天野:“可是昨晚饮酒多了?”
满脸胡子的役夫:“我们都喝了些,也没敢喝醉,想他是近来有了病。”
郑天野去看炒铁池,五尺见方,铁水自炉内流出,经地槽,聚在池内。数名役夫执湿柳木棒不停搅拌,热浪灼人,片刻便经受不住,退下喘息,换下一拨人上,如此往复。
炒完的铁流入下一池内,另一伙役夫执铁勺,将铁水舀入撒上灰的地模里,待变硬再合力用大铁夹抬到边上垛起来。
郑天野问:“还有别人受伤吗?”
监工:“还好,只伤了这一个。”
医卒拎着箱子跑过来,干净利落地用木勺从陶罐里掏出粘稠的药膏,抹到役夫的烫伤处。
郑天野问:“冶铁所烫伤者多否?”
医卒道:“回大人,每日不定,一年轻重累数三、四百。”
郑天野问:“烧烫伤易痊愈否?”
医卒道:“死者不算,轻者数日,重者数月,也有留下残疾无法劳作,只能免了徭役放回家。”
按律,官老爷过了目,那半个尸体就抬走埋去了,伤者回窝棚休养。
郑天野戴上厚面罩,穿上厚围裙,拿起根青绿的柳木棒到炒铁池前,奋力搅了十几下,抽身撤回,木棍挂出一串铁水,衣服被烤得散出浓浓的糊味。他低头瞅了瞅,夫人给他做的官衣,胸前已经发白起了褶皱。
严氏兄弟一伙人押往蒲州县牢里,由蒲州衙门解往府城,连同供词和冶铁所的公文一并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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