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神降（五） 她只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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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章不应该跟林晓风在一起吗？他一个鸭子店老板出现在这儿干什么？</p>

宋知章太阳穴上的人机联合装置深陷, 蓝色光圈下，白色菌丝已经深入大脑，跟他的神经长在一起无法剥离。</p>

什么时候？祝宁根本想不起来, 祝宁跟宋知章太熟悉了，熟悉到对方应该理所当然存在。但说起来根本不了解他，宋知章到底经历了什么？</p>

她记忆里的宋知章总是托着下巴对自己笑, 穿着高领毛衣，不会暴露衣领下的皮肤, 有点神秘, 他说神秘的男人最有魅力, 所以祝宁不多问，遵守着那条线不会越线一步。</p>

他会照顾林晓风，给自己煮鸡汤, 让自己任务结束后可以吃到一口热汤，她总在尊贵女王店感受到烟火气。</p>

下雪天祝宁伤痕累累站着，她也不进屋只看雪, 宋知章不催促, 进门后反手给她扔一件羽绒服出来, 然后陪她静静站着。</p>

宋知章总是面带微笑，笑起来像个小狐狸，好像在算计着什么。明明挺精明一个人，老在祝宁手里吃瘪，祝宁有时候特别喜欢“欺负”他, 想让他露出点别的表情。</p>

他为什么要返回103区？祝宁明明都送他走了, 她希望他活下去，那场港口大混乱真的是意外吗？刚好点，在临近出港时突然暴动, 他们的车辆不得不堵塞。</p>

哪怕在真正的大战到来前，祝宁给他的任务都是照顾好林晓风，他也答应自己会乖乖等她回来。</p>

祝宁突然想起在前天，那天她联络完普罗米修斯走到客厅，那时候客厅闹哄哄的，她一出门就看到宋知章看着自己。</p>

如今两双眼睛仿佛重合交叠，之前祝宁并不理解他的目光，太复杂了。</p>

宋知章的后背狰狞伤痕蔓延，双眼那么空洞，他不是小狐狸了，他是普罗米修斯的工具，也是103区最后一道防线。</p>

祝宁很想帮他斩断后背和墙壁的连接口，抽掉人机联合装置的菌丝，祝宁一直以来都把宋知章和林晓风的安全问题归到自己这边，她应该保全这两个人。</p>

宋知章的四肢被牵扯着，无神的眼睛望过来，祝宁总觉得他在看自己，好像在跟自己说什么，但声音太轻了，被风吹着总觉得会消散。</p>

“祝……宁……”宋知章的瞳孔无法聚焦，在茫茫人海中甚至无法准确分辨祝宁的位置，他茫然地看着，知道祝宁一定在这儿，他轻声说：“走……”</p>

祝宁身穿防护服隐藏在人群中，身体僵住了，他让自己走？</p>

宋知章现在有意识吗？他会感觉到痛苦吗？祝宁无法细想这件事。他的能力生来只会被人当做消耗品，永远无法摆脱已经写好了的命运，唯一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被他错过了，他把通行证给了在港口等待的一家口。</p>

宋知章交出通行证走向103区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结局。</p>

外墙不能破，即使内部埋藏大量武器，枪口对准了103区所有人，但一旦墙破103区真的没救了。</p>

苏何要毁了城墙，宋知章在挡着，祝宁需要抓紧机会寻找污染源，这样宋知章的抵御才有意义。</p>

“走……”他无声地说。</p>

祝宁的脚像是灌了铅，她明明面对着宋知章，很想往前走，但此时必须走向宋知章的反方向，不要回头去看已经无法拯救的东西，理智告诉她这是最划算的一条路。</p>

牺牲够多了，不要再增加无谓的牺牲，今夜注定很多人都会死去，祝宁被推到这个位置，后退的代价无法承受。</p>

她只能走。</p>

祝宁机械地迈开腿，走了两步之后，速度加快了，从走路变成奔跑，她跑起来时听到耳边的风声和背后的动静，她已经听到了孩童的笑声，污染源在附近。</p>

还没发育到完全形态的污染源，祝宁找到它就能吞噬，然后结束这场灾难。</p>

不要回头看，往前。</p>

黑暗中传来的笑声很残忍，像是葬</p>

礼上出现了一个并不懂事的小孩儿，他推开了棺材，把里面的死者当成玩偶一样摆弄。</p>

污染源，祝宁要杀了污染源。</p>

苏何皱了下眉，看向墙角下的人，绝对防御，神国果然有后手，神国笃定复苏会和103区不管谁赢他们都要能源，一等公民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能不做二手准备。</p>

城墙外壁极其坚固，普通炸药武器根本无法轻易毁灭，只有苏何的异能能做到瞬间摧毁。</p>

苏何的能力有代价，她不可能无限使用，同理宋知章的防御也是。苏何认识宋知章，绝对防御很稀有，联邦目前为止找到最强的防御系就是他。</p>

但宋知章异化了，他在最关键的一场战役中没有保全自己的队友，全员身亡只有一人独活。那次任务后，宋知章精神出了问题，在疗养院住了个月，住院时出现了很严重的自我伤害行为，次精神值检测都不达标，医疗部给出的判断是他不适合再上战场，随时都在堕化的边缘。</p>

宋知章退役，苏何还知道这件事儿，她对自己的弱点很了解，没想到这人被普罗米修斯安插在这儿。当时联邦给宋知章的评估是绝对活不过四年，他怎么还活着？</p>

啧，苏何感觉有点棘手，在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清洁中心大楼，霍文溪在顶楼。</p>

霍文溪做计划时一定考虑过，方角逐的局面，随时都有两方会暂时目的一致，现在103区和神国有相同的一个目的，起码外墙不能倒。</p>

一旦墙塌了，103区根本没有拯救的必要。</p>

霍文溪现在生死不明，但她的推断没错，苏何果然还是在跟霍文溪对峙，霍文溪是苏何永远的对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