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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倒出的是a药瓶,里面是蟑螂卵鞘。
付医生这次不敢再动手开药瓶了,他的精神值太低,祝宁看不下去,怕这小医生今天在这儿给吓死。
祝宁旋转开b药瓶,她胆子大,已经做好准备,跟付医生一样,垫着一张白纸。
药瓶倾斜后,滚出了一些白色颗粒,不是卵鞘,就是正常的白色药片。
祝宁问:“这又是什么成分?”
付医生不敢细看,他现在精神值太低,看正常药丸都觉得是蟑螂卵。
“不知道,没仪器检测不出来。”付医生又不是人形检测仪。
祝宁:“所以a药是蟑螂卵,可以让人产生幻觉,b药是某种不知名的药片,可以消除幻觉。”
付医生点了下头:“不一定是消除,可能是让你看不见。”
祝宁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一条产业链,永生药业基金会吸引残次品,在基金会寻找合适的猎物,以做实验为名让他们入住酒店。
普通人得知有机会免费入住豪华酒店,就算不会立即答应也会先住下来观望下情况。
之后以成为实验品为由,吸引人配合实验,就像是火锅店老板,因为穷途末路,反正残次品命也不长,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试试。
酒店内部有监控器,可以监视试验品一举一动。
残次品以为是救命稻草,其实只是成了小白鼠。
祝宁:“所以真的给吃蟑螂卵?”
吃药的人没有异样吗?
面对祝宁的疑问,付医生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污染区域夸张化,还是真的。”
祝宁回想起那些蟑螂人,心想这些人可能之前都是残次品。
但是为什么?
把人变成蟑螂有什么好处?
黄雅若那次实验,是在研究污染物和人类是否能建立母子关系。
那这些呢?他们在研究什么?
祝宁用上帝视角还能看到走廊上的蟑螂人,一群蟑螂移动时极其壮观,如同黑色潮水。
“这里好奇怪,”祝宁感觉后脊背有点毛毛的,好像有蟑螂在身上爬,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说:“咱们进来不是灭虫队,是为了寻找神降的真相,神总不能降临在蟑螂身上吧?”
弄这么多蟑螂人出来一定有别的用意,祝宁很难想象最后的ss是一只蟑螂。
不是说不够拉风,就是……有点滑稽。
“我们在酒店起码遇到了两种诡异的东西,一种是蟑螂人,看得见摸得着的,也就是门外那些。”
祝宁指了下门外,还能听到隔壁窸窸窣窣的响声,又继续说:“还有一种是会议室和电梯里的,以眨眼为界限,眨眼就能看见,闭上眼又消失,随着眨眼频率增加,它们会距离你越来越近。”
“但又有范围限制。”徐萌补充道。
“对,”祝宁说:“只局限于会议室和电梯,出来之后就没了,这些又是什么?”
祝宁进入会议室,坐错了位置,被一双手臂抱住了。
那些东西会对人产生实际的影响,但一时间用眼睛无法看见,必须通过眨眼这个行为。
徐萌沉吟道:“跟用药记录本里记录的幻觉有点相似。”
徐萌草草翻看了祝宁找到的那本,两本放在一起,明明是两个人记载的,但好几次都提到,“我一眨眼,那东西就消失了,一定是幻觉。”
蟑螂人和这些东西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祝宁把两个记录本都递给付医生,问:“你看这些有什么头绪吗?”
付医生定了定神,祝宁和徐萌分别都找到了用药记录本,徐萌那本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吃了药产生幻觉,幻觉内容有差别,应该是个体差异。
付医生快速阅览着:“如果有摄像头监视,负责他们的研究员会写第三方报告。”
“研究员观察记录他们的举动,同时让实验体以个人视角写下用药记录,应该是用来交叉对比的。”
祝宁问:“对比什么?幻觉内容?”
付医生摇头,“不清楚,我没他们的具体实验内容。”
付医生不可能在线索不充分的情况下得出结论。
“记录本的中心是幻觉,两个人都会忠实记录幻觉的内容,证明重点就是幻觉内容,”徐萌突然问:“为什么要研究幻觉?”
永生药业的研究主题好像是人类的幻觉。
有什么用处吗?
付医生停了下,很谨慎地说:“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精神污染,普通人产生幻觉的原因可能是神经递质分泌异常,或者是大脑的颞叶病变。”
付医生说到这儿,换了个说法,“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大多数人能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对吧。”
徐萌没有点头,如果在过去她可能会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她在鲍瑞明的意识体云端被污染过,幻觉和现实的界限非常模糊。
她看到了变成蜗牛人的程莫非,不确定自己是正常人。
在这个污染横行的世界里,人类各种感官都在失效。
付医生没注意到徐萌的异样,举起自己的右手,说:“假设我们大脑里有一扇门,你是正常人,你知道有些事儿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因为你这扇门功能正常,当打开门时,你知道门后的是幻觉,门外的是现实。”
“有些人喜欢做白日梦,上课时走神、等车无聊的时候脑子里在幻想,包括作家喜欢在脑子里构想自己的世界,这种情况很常见,如果你想进入自己的想象世界,可以打开门走进去,如果你想回归到现实状态,你可以打开门走出来。”
付医生说话时,手掌配合着动作,他的右手就像是一扇真正的门,正在开合。
“一些精神病人,这扇门的机制失效了,所以他失去了想象和现实的边界,他看到的现实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以为幻想的世界就是现实,所以我们外人才觉得这人精神病了,发疯了,他出现幻觉了。”
祝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小时候去姥姥家,村里有个很有名的疯子,总穿着红衣服手舞足蹈的。
祝宁有次看他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一把石子,她当时年纪小,好奇凑过去问他在干什么。
祝宁至今都记得他的回答,他一扭头,露出两排黑黄的牙,嘿嘿笑道:“我看电影呢。”
祝宁当时是小孩儿,小孩儿不像大人能轻易认出疯子,还认认真真搭话,问:“你看的什么电影。”
那个疯子讲了电影的内容,说是有个有个人淹死在水塘里了,“泡烂啦,泡发啦!”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发疯,说祝宁打扰他看电影,站起来殴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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