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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牛饮泊</p>
“直说了。”</p>
简思源继续说道。</p>
“这案子是总督府主导，靳公或许使手段拿了几个线人——当然，情报来源与我们没什么关系。”</p>
“事由册子里写了，两日后在牛饮泊，伏波帮要往南私发一船货。”</p>
相比上回王敏才案，他这次说话格外直率。</p>
“我听说现在瑶河上连画舫都一天一查。”</p>
白嘉赐疑惑道。</p>
“风声这般紧，还有人敢顶着作案，当真是要钱不要命？”</p>
“倒也未必。”</p>
简思源笑回。</p>
“世事艰难，大多时候不在于有对选错；而是明知前方无路，却不得不走。”</p>
“瑶河上的走私生意关系到无数人生计。”</p>
“但这还是其次。”</p>
“关键有些钱你一旦挣了，便没那么容易脱身。”</p>
他说着探出身，将小册子往后翻了几页。</p>
“这是牛饮泊要发出去的货——半船是掩饰用的麻布，半船是私盐与铁甲。”</p>
宽桌对面，几人眉峰蹙起。</p>
大华沿袭前朝旧制，食湖池、管（官）山海，盐铁专营。</p>
走私盐铁本就是大罪，何况这铁还是铁甲？</p>
洪范低头几下翻完册子，没找到想要的答案。</p>
“货从何来，又发给谁？”</p>
于是他抬头问道。</p>
“盐大概是从西面或者北面过来，同光、玉泉一线盐湖很多，采之不尽。”</p>
简思源回道。</p>
“至于铁甲更不稀罕，边地养着私兵的豪强哪家没有？”</p>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洪范。</p>
“额，我们金海那边向来守规矩，只用皮札甲。”</p>
他摸摸鼻子，回道。</p>
简思源拢着手发笑，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p>
“至于买家，现下能用上大量铁甲的，除了淮阳国主估计也不会有别人了。”</p>
他叹了一声。</p>
洪范了然。</p>
自大华立朝，淮阳风氏一直是头等世家，十三王叛乱后更是封疆称王。</p>
他们订了的东西，伏波帮能赖得了一时，无法赖一世。</p>
简思源见众人看完了册子，探手取了回来。</p>
“这回的事，要求说起来也很简单——拿人截货，尽量别出人命。”</p>
他总结道。</p>
“上次的活，洪范你做得很好，提督与佥事都交口称赞。”</p>
“别让他们失望。”</p>
······ 两日后，十一月二十五。</p>
凛冬中的西京难得迎来一个暖日。</p>
两日前的积雪化尽，天气亦晴朗。</p>
城南三十里。</p>
第二队四人在一片林子前驻马。</p>
“我昨夜来看过，林子不深，只两里地。”</p>
洪范说道，往头顶指了指。</p>
这个“来过”，显然指的是飞来。</p>
“过了林地，有一馄饨形的浅湾，就是牛饮泊。”</p>
他说着，往红旗马屁上拍了一掌。</p>
后者得令，耳朵一竖，便领着三位同伴奔向早就看好的一处茅草地。</p>
绕着林边，有一条夯土路。</p>
洪范自然选择不走大路。</p>
他以目光检查了三位队友身上的武器与半身铁甲，领头入林。</p>
西京冬日的树，大多有枝无冠。</p>
这儿也是如此。</p>
裸露的根浮于地面，像虬结的脉。</p>
颀长的枝朝上延展，像指天的手。</p>
干枯的落叶铺了满地。</p>
四人疾步穿越，踏出一片粉身碎骨之声。</p>
牛饮泊不大。</p>
但今日来的货船却很不小。</p>
长十五丈、宽五丈的大船，能载二三十万斤，吃水却不足一丈，是以能用小码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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