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火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57章 自上而下,荒沙主宰,黄火青,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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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p>
洪范只觉得自今年以来、积攒许久的困惑一时翻涌。</p>
“各边城能少些伤亡，难道不是功劳吗？”</p>
“功劳是谁定的？又是对谁论的？”</p>
庄立人摇头反问。</p>
“大华立国之本，在上不在下。”</p>
“世必有祖龙，然后有大华；有大华，而后有万民。”</p>
“利既在下，何功之有？”</p>
言语肃穆。</p>
洪范怔在原地。</p>
他终于真切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p>
一年多以来，他对社会的许多理解还基于上一世，遵循自下而上的逻辑——先有民，再有国，再有君。</p>
然而大华真的有神。</p>
道理原不复杂，洪范几乎瞬间就想通了。</p>
于是很多问题也都有了答案。</p>
边地驻军为何稀少。</p>
萧氏朝廷为何防内胜过防外。</p>
武风昌盛，武者们为何从不提开疆扩土。</p>
因为人族占据多少地盘，或许本来也不在人心，不在国力……</p>
仅仅在于神明们的随口言语。</p>
很好理解，很顺理成章。</p>
但洪范却本能地排斥，以至于心底泛起些许痛苦。</p>
两人提着枪走回仓库。</p>
庄立人在前，洪范在后。</p>
一路沉默。</p>
火药、铅弹分别锁回木盒。</p>
最后是火绳枪。</p>
这时候，洪范终于忍不住开口。</p>
“庄公，我想造火器。”</p>
“求您务必帮我！”</p>
他说道。</p>
声音格外艰涩，似炉灰，亦似星火。</p>
“怎么这般沉重？”</p>
庄立人问道。</p>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洪范说出“求”字。</p>
“天合行才刚上正轨，是不是太突然了？”</p>
“不，我绝不是头脑发热。”</p>
洪范前所未有地肃然道。</p>
“对于火器的具体制造，我确实不太懂，但这个方向却是心念已久！”</p>
“就以那把火绳枪为例，我也已有些零散的想法，虽然不成体系，但绝对能作为参考。”</p>
“那你便说说。”</p>
庄立人笑回，递过火枪。</p>
洪范接过，定了定神。</p>
“比如这根火绳。”</p>
他说道，扣动扳机。</p>
“点火麻烦，要不断调整夹头，还怕水。”</p>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火绳换成燧石，以摩擦出的火花引燃？”</p>
庄立人认真起来。</p>
“再比如铅弹不准。”</p>
洪范继续说道。</p>
“是否可以在枪膛里制作出螺旋膛线，引导铅弹自旋，增强弹道稳定性——就像陀螺那样？”</p>
“还有装弹。”</p>
“现在是从前面装，所以麻烦；如果把枪管后端加个铁栓，做成可开折的样式，会不会更方便？”</p>
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把话语从肚子里掏出来。</p>
庄立人听到这里，明白对方确实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的看重火器。</p>
“我明白了。”</p>
他沉默许久后，方才回话。</p>
“洪范，你在格物明理上的造诣天赋，高过我不知多少。”</p>
“可为了这件事，你却头一回求我。”</p>
“我却是不得不帮你了。”</p>
话语带笑，亦带着无奈。</p>
“朝廷有令，民间禁造火器。”</p>
“这样，你与州部五五合股，新开一家商行。”</p>
“然后我可以想办法从瞻州调几位负责火器制造的师匠、大匠过来，搭起个人事架子。”</p>
庄立人做下承诺。</p>
洪范难抑喜悦，重重行了一礼。</p>
“先别急着高兴，丑话我得先说在前头。”</p>
庄立人苦笑道。</p>
“第一，州部只出技术不出钱，这家商行运作所需的本金都得你出。”</p>
“第二，火器的销路别找我帮忙——不管是凉州大营、卫所还是城防司，你得自己找人。”</p>
洪范毫不犹豫地同意了。</p>
这生意要从零开始，本来就用不上多少初始资金。</p>
天合行每月剩下的五千贯绰绰有余。</p>
至于销路。</p>
金海城防司有洪城，沙口卫所有洪伟。</p>
凉州大营现在也有任职从四品游击将军的廖正豪。</p>
只要火枪的综合性能好过弓弩，将士们自然会做出选择。</p>
而这正是洪范最不担心的事情。</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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