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一十九章 清丈有成,扬威大明,独治大明,余人,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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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京城,酷暑已逝,气温正在渐渐下降。
由于秋闱在即,无数的考生涌向京城准备迎接今年的恩科乡试,都想要把握这个鱼跃龙门的机会。
生活在这个时代,考取功名可以说是普通人唯一的出路。
只是想要从顺天乡试中脱颖而出并非是易事,特别北京国子监的监生拥有最顶尖的教学资源,致使北直隶的普通生员想要突围更是困难重重。
但再如何困难,他们的人生最高追求始终都是考取功名,而后踏入官场,最后沿那一条宫道走进奉天殿拜见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北京城,西苑。
六部官员已经达成了他们最初的梦想,在得到通知后,便一起来到西苑门前。
由于现在皇帝重实务,致使他们这帮务实的六部官员得到了重用。虽然内阁的地位仍旧超然,但跟往朝相比,明显已经有所下滑。
其实这个很好理解,以前皇帝仅仅是接触内阁,但现在皇帝直接跟六部官员沟通,致使内阁沦为皇帝的秘书机构。
至于以前不可一世的词臣,现在明显遭到皇帝的打压,非礼部的侍郎官职通通都不再从翰林院中选官。
若说现在朝廷的权力在哪里,既不是他们这帮六部官员,亦不是地位超然的内阁,而是由弘治帝牢牢掌握。
“今日这场会最好是多看少说!”
“有什么好顾忌的,咱们替陛下出谋划策即可!”
“话是这样没错,只是有些事情说了,终究是要得罪人!”
……
户部尚书李嗣带着两位新晋的侍郎走在后面,显得未卜先知般,对自己的两个属官发出感慨地道。
“佞臣当道,国将不国!”礼部左侍郎刘健看到前面有说有笑的礼部尚书徐琼,心里显得不愤地暗道。
原本他已经不想前来参加这个最高会议,只是这个最高会议的含金量太高,且皇帝明确要求所有在京的六部尚书和侍郎要到场。
不过来到这里同样糟心,以前都是他们词臣地位超然,非翰林的六部尚书对他这位礼部左侍郎都得客客气气的,但现在他这位礼部左侍郎明显被孤立了。
六部官员的第一站并不是养心殿,而是来到养心殿外面的新阁,这是万安和刘吉现在每日票拟奏疏的值房。
由于朱祐樘确实在养心殿办差,而今文渊阁不再是内阁,真正的内阁亦是已经转移到这几间值房中。
身穿蟒袍的万安伏身在案前,正在兢兢业业地票疏两京十三省的奏疏。
他知道无数的人盯着自己的位置,加上自己的年纪确实已经不小,故而只有勤勉尽责才是守住自己首辅宝座的最好方式。
事实证明,他这个方法很是奏效,而今的陛下不仅没有撤换自己的念头,而且还时不时有一些恩赐。
咳咳……
万安终究是上了年纪,走出值房忍不住发出一阵咳嗽,而后对候在外面的官员道:“既然大家到齐了,咱们一起面见陛下吧!”
“是!”吏部尚书李裕等官员对这位老首辅保持尊敬,便是一起拱手地道。
来到门前,经太监通禀,众官员便随着小太监走进里面。
现在的最高会议场所已经不再局限于养心殿,若遇到较长的会议或争执较大的会议,皇帝则会安排在御书房。
吏部尚书李裕等官员看到小太监将他们引进御书房,便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对阁楼上面恭恭敬敬地道:“臣等敬请圣安!”
“诸位爱卿入座吧!”朱祐樘正在上面品茶,显得淡淡地表态道。
万安等人谢恩,便依次入座。
虽然有资格参加最高会议的人员是二十位,但由于缺员和离京办差等原因,一直都没有达到满员的状态。
身穿斗牛服的郭镛对旁边的小太监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对在场的大臣讲解道:“这一份是湖广总督刘忠清丈安陆州的结果,还请诸位大人过目!”
吏部尚书李裕等官员纷纷接过手抄本,有一些官员其实已经提前知晓,但不知情的官员看到触目惊人的数据顿时脸色凝重。
若说此前大明盐政可以推给盐官和盐商,但现在涉及到地方的隐田,这把利刃直指官绅群体,甚至是指向了他们自身。
由于刁民册的存在,他们很多人都早已经开始“自纠”,自然是知道自己家里其实是“隐田”的一员。
只是事情终究没有出现变数,在朝廷用诛杀孙氏一族的男丁来表明清丈的决心后,安陆州的面纱还是被刘忠揭了开来。
一双纤纤玉手冲泡着西湖龙井,一股茶香袅袅而起。
躺坐在椅子上的朱祐樘端起刚刚泡好的茶水品了一小口,便对下面的朝廷重臣道:“安陆州的清丈结果已经出来,诸位爱卿亦已经看到了!朕原本可以容忍一定额度的隐田,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要求地方官员做到分厘不差更是强人所难!只是你们瞧一瞧,在册的田亩占一,隐田占二,这安陆还算是大明的疆土吗?”
湖广熟,天下足!
虽然发展经济作物固然很好,但粮食同样是重中之重。
由于地理位置、土壤和水利的关系,湖广是大明最适合发展农业的地方,亦是一个天然的粮仓。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张太岳主持了一场全国清丈。湖广原面积是3644万亩,结果清丈出来竟然是9163万亩,隐藏的田产竟然高达5519万亩。
这是什么概念?
浙江清丈后的田亩是5630亩,所以湖广所清丈出来的结果是大明相当于多出一个浙江之地。
只是现在,朱祐樘让这段清丈的历史提前了。由于此次朝廷还推出大杀器——刁民册,加上现在工部在地方推行公尺,致使这一场清丈变得更加的彻底。
由于朝廷已经扫平了孙氏一族的阻碍,所以刘忠的清丈进展十分顺利,而安陆州反馈的情况十分的良好。
这里的“良好”其中是不好,因为安放陆州隐田的情况十分严重。
以安陆孙家为例,从太祖时期便已经开始在安陆州繁衍,他们不仅侵占大量的军屯,而且同样将触手伸手民田。
单是孙交名下的田亩便已经达到上万亩,只是在官府的名册中,孙交名下仅仅只有两千亩,隐田达到惊人的八成。
安陆州隐田的整体情况显得触目惊心,其所隐的田亩竟然是在册田亩的两倍,即安陆州每年逃掉两倍的粮税。
如果全天下都像安陆州那样的话,那么大明每年的粮税收入不再是三千万石,而是足足九千万石。
正是如此,安陆州清丈的结果出来,却是有力地证明官绅阶层所存在的隐田顽疾,而大明粮税很可能迎来暴涨。
“陛下,窥一斑而知全豹!从安陆州此次清丈的成效来看,今天下官绅隐田甚巨,臣以为当即刻清丈于全国!”户部右侍郎吴裕浑身散着一种锐气,当即便表明立场地道。
话音刚落,礼部左侍郎刘健当即反驳道:“荒谬!此事何以窥一斑而知全豹?昔有鸿飞天首,积远难亮,越人以为凫,楚人以为乙。今安陆州隐田为孙氏所累,何以一州之地印证两京十三省乎?以孙氏一家恶而天下士绅恶,此不谬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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