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92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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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92.欲者</p>

舞！舞！舞！</p>

轻纱帷幔，曼妙身影虚虚渺渺，轻快的铃声响起，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如酒，酿出纵欲之琼浆。</p>

放纵！</p>

绚烂的布匹间露出一只纤手，细密的鳞片攀上，随着主人的吟语节拍而闪耀出万种风情，其上层层叠叠的手镯风格迥异，彩陶细瓷，却未见那份珠宝的光泽与金银的华贵了。</p>

却只是踏紫嫣红。</p>

若有人见证这一幕，就会发现这只手同万年前射出那一箭的手一模一样——但更加细腻，更加柔骨，腻烂的欲望慵懒地揉在骨里，少一分权欲的獠牙。</p>

+哈~+</p>

最幼女王打了个哈欠。</p>

残缺权柄的神明侧目，现实里的波云诡谲却显得苍白暗淡了太多——自万年前的那一次惊鸿，祂再也未如此欢快了，祂再也未如此欣喜了。</p>

一切都变得无趣起来。</p>

但星日运转依旧。</p>

啊……万年前……那美妙的一夜，至极的黑暗。</p>

祂甘之如饴。</p>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p>

万紫万红的床榻间发出声响，长舌缠上手腕，万年前的一次纵欲让祂献祭了太多——多到祂彻底改变了祂自己。</p>

主宰与虚荣彻底远离了祂——但这并非当年沉浸在黑水间所洗去的，而是另一位存在夺走了它们——在神明之间征战、倾轧、合作，被现实做挤压之际，【第五者】吞吃了神明的残渣，并成功站立起来。</p>

在这之后，被冥王冲刷过一遍的半壁亚空间本不会那么快恢复——诸神亦陷入了半醒半睡的梦境，现实因此平静了千年。</p>

但【第五者】却依旧在活跃。</p>

按照常理，在亚空间寂寂之际，神明——即使是半神、伪神，也不该如此快地复苏。</p>

但【第五者】的确很快地苏醒了，并开始侵蚀混沌的权柄，甚至开始反噬祂原本的阵营。</p>

真是难以置信……</p>

黑暗王子慵懒地存在着，在残缺过后，祂变得更加无所谓了，万年前的一战让混沌之间的合作彻底不复存在——至少在祂这里，其余神明不愿再向祂伸出手了。</p>

祂毫不在意。</p>

祂只希求再来一次激情。</p>

而其余诸神……色孽嗤笑着，人类已然摸到了些许要领，半步踏入神明之列的第五者，与虚假的四，人类足以滋养出至少两位真神，其余诸神难道未有意识到吗？</p>

祂们自身难保。</p>

其余几位冷眼看着最幼女王的自我放纵，却也不过尔尔，自诩仁慈的自然之父被子嗣的獠牙所伤——不过是内斗，其余神乐于见证这一幕。</p>

万变之主……色孽舔舐着血浆，万年前的计划“失败”亦让祂元气大伤，至于现在……蓝色的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事，计划，计划，一切都为了祂口中最终的，永远的变化……奸奇亦的的确确地在做些什么……并忽略了其余诸神。</p>

祂或许这次玩的很大，黑暗王子想到……可惜祂对此没有什么兴趣。</p>

至于血座上的懦夫……骨骼在最幼女王的口中哒哒作响，色孽有些疑惑，些许困惑，但并不知为何。</p>

血池上的君王变弱了。</p>

祂的的确确地变弱了。</p>

而最幼女王并不知为何。</p>

色孽的衰弱是由于万年前的那一次纵欲，以及万年间来自卑鄙第五者的窃取；纳垢的虚弱来自子嗣的叛逆，镰刀探入花园之中，祂的确被伤地很重；奸奇则因万年前的棋子反转重伤，这万年后，又重新被伪帝所纠缠。</p>

现在祂们大概打地很激烈。</p>

色孽对此并不感兴趣。</p>

单纯的战争已然变得无趣了，无论如何地争斗都永远是棋盘上的一招一式，但祂不一样——最幼女王不一样——祂曾亲自品尝过舞台之上的甜蜜。</p>

那不一样。</p>

祂有些嫉妒纳垢了——至少莫塔里安有勇气与能力朝着纳垢挥镰，被自己所钦定子嗣的重伤也值得细细品味……倘若祂当时未拿到福根，又如此轻易地把他挥霍出去……黑暗王子眯起祂的眼，抚摸上祂自己完美的身躯……</p>

若祂也有如此勇猛……如此叛逆的子嗣便好了……文艺作品中，推翻权威，子弑父，臣弑君的戏剧永远受人青睐……</p>

……倘诺也有祂想要招致麾下的勇士前来挑战祂……在祂所擅长的领域上……最幼女王喘息一声……这么想……祂该再多多奖赏些当年那些莽撞的丑角。</p>

可惜……可惜……可惜……</p>

祂望向头顶那琉璃的灯，那是无数艺术家穷极一生无法抵达的彼岸，却并非名贵珍宝所雕琢，反而是廉价而寻常的材质。</p>

黑暗王子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嘴角。</p>

……还不够。</p>

完全不够。</p>

远远不及当年的那一戏。</p>

祂再次短暂地陷入那一段纵情的回忆，贪婪，如同绝对野兽般的黑河在祂脚下咆哮，祂却如同肉身戏虎的舞女那般快活。</p>

这般纵情的狂欢，大抵只有祂苏醒时的那一刻那般美妙了，也只有祂苏醒之时那份欢愉可抵。</p>

最幼女王笑起来，祂想起复苏，亿亿万灵族的纵欲与放情，亿亿万年的积攒与爆发，最后，尚在昏沉沉梦乡的祂嗅到了那份甜蜜，因此，祂醒了。</p>

那份复苏时的记忆已然变得如同棉花糖那般朦胧了，祂只记得那份快乐——这是贯穿祂存在的证明。</p>

还有那些小小尖叫的灵族……无力哀嚎在祂手下被撕成碎片的灵族诸神……还有其他的一些……更古老的存在……却也在祂的放声大笑与高歌里被撕烂，扔进亚空间的阴影之中了。</p>

如此欢愉，如此欢愉，如此欢愉……</p>

色孽下意识地抚摸向祂拟人化出的腹，祂仿佛还听见被他吞噬的灵族们的尖叫与哀嚎，灵族的魂灵依旧在祂的腹中饱受痛苦，而祂因此获得力量。</p>

……祂不该淡忘那段快活的经历。</p>

黑暗王子嗔道，祂仍记得与冥王相较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道涟漪，每一次尖叫，每一次附身试着抚摸河流……河流也凝视着祂，带着最纯粹最清澈的贪婪。</p>

祂想起玩弄河流时的欢笑，还有黑水意识到被祂用作嘻嘻后的更加贪婪与狂暴，每一次触及都将失去，稍不小心就用不再存——太美妙了，太美妙了！</p>

只有失去，只有难以再被重复，才会带来更加珍贵，更加狂热的快感。</p>

祂不禁动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