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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确实性子单纯,可并不是真傻。
沈严能哄她动情,靠的不仅仅是甜言蜜语,还有苦功夫:但凡苏心提上一两句,沈严就能连夜开车数千里去为她买精巧的苏绣图样;苏心想吃新鲜的竹笋,沈严就扛起锄头去深山里挖。
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细致关心,都谈不上是爱情,那么爱情真的存在吗?
至少苏绣是存在的,付出了多少,它就会反馈多少。
沈清棠近乎虔诚地捧起绣缎,眼神温柔得能浸出水来,这才是她渴望追求的一切。
时间在针线间一点一点流逝,夕阳拉长影子倒映在小院,橘黄的余晖温暖地洒下。
沈清棠熬好糖粥,又捡了几个鱼味春卷放进盘子,轻手轻脚地送到苏外婆的屋子,才欢欢喜喜地回到房间。
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内,铺了浅绿竹凉席的大床边摆放着陈旧的木书桌。
沈清棠走过去,拔掉手机充电线,按下开机按钮,沉静的面容上多出一丝笑意,随即“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接踵而至。
所有的消息都来自一个人——沈清棠的大学同学,号称赛车冠军的谢星野。
在所有主动靠近沈清棠的男同学中,只有谢星野不是别有用心的。
他只想要沈清棠的肖像绣,最好绣他倚在赛车旁、手拿奖杯的英姿。
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沈清棠残忍拒绝过的男生,两人的友谊持续近五年。
微信消息1000+全是表情包,未接来电五十三个,短信七十二条都是张牙舞爪的质问。
沈清棠蹙起眉,深吸一口气,回拨了电话:“喂”
电话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谢星野委屈的嚎叫声盖过去:“棠棠儿,你变心了!前两天你还对人家热情似火,今天就爱答不理!你必须给人家一个解释!”
少年张扬肆意,抱怨的语气中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像是烈日底下骄傲仰头的向日葵,从不知收敛低调。
沈清棠耐着性子解释:“你想要双面绣,我总得认认真真构思,才对得起你。”
才对得起你的钱。
后半句话被她吞了回去,但这份友谊的维持的的确确和钱有关。
谢星野愿意出两百万购置一幅肖像绣。
沈清棠并不那么爱钱,但想静下心来钻研苏绣,就必须得要钱。
“何况,”她毫不留情地说道,“我先前也没回你几条消息。你又不说正经事,每次都是闲聊。”
谢星野大呼冤枉:“哪有,小爷我可是数过的好不好!你前天回了我十一条消息,昨天是八条,今天什么也没回不对!你亲手给我打了电话!”
沈清棠打开免提,空下手在笔记本上画着绣样,漫不经心地听谢星野唠唠叨叨。
那边良久没听到她的回话,声音带上了一丝丝的忐忑和试探:“棠棠儿,你没出什么事吧?”
沈清棠右手一顿,复又握紧笔,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谢星野的语气欢快起来,“我就说嘛,你是那么固执不,是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多好的姑娘!”
他语无伦次地嘀咕,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说了些什么。
沈清棠合上笔记本,看了一眼时间,淡淡地说道:“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挂吧,挂吧,你是该休息了。不过,我想问问你”
谢星野有些低落,刻意拉长的声音连沈清棠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少年该有多垂头丧气。
他低低地说道:“你对任何男人都会冷言冷语、就像对方欠了你几亿巨款一样,对吧?”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使沈清棠感到好笑,直接“噗哧”笑出声,柔声安抚道:“你放心,我绣出的第一幅肖像绣肯定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谢星野长长地叹息:“唉,你根本就不懂。”
不等沈清棠说话,他又急忙补充道:“不懂我对苏绣的热爱。”
电话挂断后,沈清棠起身关好窗,左思右想后拿起手机浏览新闻。
连谢星野这种不问世事的大少爷,都开始关心她家里的事情,难道网上又爆出了新消息?
她快速划动屏幕,除却前几天的旧消息,今天八卦新闻的风向已然转变。
从唾弃沈明月逃婚,转变成扒皮杀神未婚夫的传奇人生。
他二十岁接手江氏集团,经过大刀阔斧的改革,扭转了集团亏损局面,使江家一跃成为江宁城豪门之首,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商业天才。
但,他的冷心冷情也是出了名的。
亲生父亲被他夺权送进疗养院,几个叔伯长辈都赶出集团无以为生,还有两个叔叔进了监狱。
沈清棠把手机反扣在桌面,自顾自往床上一躺,把凉被扯至头顶。
原来江清晏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肯留丝毫情面,难怪沈明月会逃婚。。
这要是真嫁给他,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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