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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这般回去,必是要被族人耻笑说是伺候不好娘娘才被赶回去的,因此回去了非但此刻嫁不了人、怕是一世都无人要了!娘娘可是忍心?”
盛馥不语!盛馥不答!实则这三人有哪个不知如今论是谁说的都是“假话”,亦知一旦真话出口便更是相互难饶--难道一个要说“我是备了要去死的心、因此不要你们跟着”、另两个则答“正是有陪着娘娘去黄泉地府”才能相安?三人都晓那是万万不能!
水榭里此刻端的是一片寂静。初柳两人只跪着不起,盛馥也不像平日里并舍不得她们久跪,依旧只管兀自凝思!
“你看不见而今乃至日后之景,太是可惜!”盛馥与才消散不久的“那一人”默语着,“而今之景不正是你要的?若是看见了,可是能足愿了?”
“我原不知你有多恨!我原不知你恨的不止是焱羽、纵然是义帝、纵然是自己,你也是一般地恨、且是入髓之恨!可而今你可知我有多恨你?一模一般的,亦是入髓之恨!”
“你为了此恨不被我查,虚示真情、假扮哀伤,倒让我自觉是与他们两厢生情、始终纠断不清你要的不就是此生三人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之果!?然天不助你、我知道你原不能在此时被驱,堪堪宝阴阿尚就寻着了法子既如此、我就更不能、不会让你如愿!”
“尔永,纵然我舍出性命也要换得你之安宁!若你已遭不测,待我与你报了仇自会去寻着了你、陪着你,自此再不分离!”
盛馥略仰起头、双眸紧紧摄住就要沉下的斜阳不放,恰如虎视鹰瞵。她低语了一句“任是刘赫还是齐允,我都无惧!”就再无声息--于是寂静依旧!
“害得二郎好找!”忽然间盛为的叫嚷声由远而来,两个丫鬟得了救星似得扭头去看,见他正急匆匆地奔来,神色焦灼!
盛为走近但见盛馥锦衣华饰、却又素着一张惨白之脸连香粉都不施半厘,身不由己地就从这“怪异”中读出了许多“惊惧”,不由分说地在她当前坐下了,挡住了那汪池水、也挡住了那轮落日!
“你!姐姐你!”他想劝盛馥快些离了这“是非之地”,又怕说错话又让她发疯,吞进吐出了好几回也不能说出一句囫囵之言。
“我要回家去了!”不想盛馥倒是随和非常,然一开口就与盛为道了句倒足以让他癫狂的话。
“难道姐姐是同二郎一般不曾睡过,因此要犯糊涂难道此处不是家?此处苾馥苑不是你自幼最爱的所在?”盛为强瞪起双眼作了个“凶狠貌”,“二郎喊你一声姐姐,求你可否能好生说话、莫再一惊一乍地吓死了二郎!”
“我不曾吓你!”盛馥虽是与盛为说着话,然她的眼神却不知飘在何处,“我的家在京城,恪王府才是我的家。若是说云城的,那也是恪王的别庄才当得住是家。我一个出了阁的人,在此处、在盛家,只是客!”
盛为瞠目结舌!一眼瞥见跪在那里的两个人,一时间急了就问,“可是你们说了什么不当的,惹得她的疯病愈发厉害了?!”
“奴们不敢!奴们是为娘娘要赶了我们走才跪着不起的!”绿乔边回边对盛为打着眼色,示意他且别急、也别怒,这并不是娘娘在发疯,而是其中别有蹊跷。
“赶了你们走?”已然接过了绿乔眼色、阴知盛馥另有深意的盛为听见此话还是惊愕地一蹦而起,“这又是为何?”。
“她们早就放出府去了,且也大了,该嫁人了!”盛馥终于肯看一眼盛为,但见他眼眶青黑、面色苍白,脖颈间与自己一样还缠着遮伤的锦带,心口一闷,险些就要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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