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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允听得李卉繁自请领兵出战,心头颤了一颤、眼眸紧了一紧。
自己一向以为安然无争的李家居然也是腹有鳞甲之辈?而李卉繁在家中得”意会“经年之下、一旦机缘当前就是迫不及待?然她可知这般按捺不住可是会坏了她家中之策?
“淑媛可知后宫夫人引兵为将是会造起多大的风波?届时世间议论纷纭,朕要用何由去平?”
“原是陛下自己问的臣妾!臣妾说了倒又是闯祸了一般!”李卉繁像是悻悻然地放下了酒盏、却又拾起了筷子去夹肉“后宫夫人引兵为将古而有之--妇好、无盐,哪个不是为世人称颂至今?臣妾都是知道,陛下岂能不知?”
李卉繁搬出先贤本是为表“无关紧要”,而在齐允听来却越发刺耳她竟然急不可耐倒连朕之颜面、禁忌都是不顾了?!
“大良朝兵多将广,并不似先朝束手无策之下才是要请女眷出兵。朕问淑媛是想听淑媛可有举荐,并非自荐!”
李卉繁听罢搁下筷子、侧头看着齐允,看了又看,盯了又盯终于“恍然大悟”!
“陛下是忧心被人说至尊昏庸、良朝无人才是让后宫妇人出征,因而折了圣明么?”
“可折了圣明也比折了江山好罢?”
“淑媛此话何意?”齐允不禁暗自失色难道是有什么酝酿了许久的大事,而自己是不查不知?
“陛下若想知我何意,可是有要些耐性听臣妾说完!”李卉繁身子往下一沉,把跪坐之姿换成了盘坐,一派心满意足!
“臣妾自幼见惯了行军打仗之人、又是常听父亲与谢家伯父聊些时事,故以于他们的心性也是熟稔!”
“陛下可知但凡爱征战之人,于战事都会上瘾?而今四海升平,他们经年无仗可打本已是技痒难耐,陛下若派他们个只需空遛一圈的差事,他们可是会满心知足?”
“既然不知足,背地里唠叨几句便也罢了,可保不齐他们一个手痒任意寻个由头真去打了北地,岂不是就坏了陛下的事?”
“毕竟开疆拓土于我朝是好事,届时他们回禀陛下说夺了多少城池、掠了多少钱财,陛下是赏还是罚?要赏了就是纵他们不尊圣命、他人今后皆可效仿,而要罚了、陛下就是失德不体恤忠臣为国之心,陛下可是要做这两难之人?”
在李卉繁澈澈无瑕的目光中,齐允喟然失笑!李卉繁所言不正是他一己之难、之忧、之患?是他思忖了良久都不曾有解的难题!胸无城府、脑无点墨的李淑媛只是乍听此事便能想及至此究竟是自己疑错了她的居心还是她原本就是精于乔装?
“纵然如此,淑媛也可荐自己父亲、兄弟,再不然可荐谢氏一族,为何要避开了而只当自己是最适宜之人?”
“呵!”李卉繁像是哼又像是笑地偷瞥了齐允一眼齐尔永与盛馥一贯形容你是浑身长心之人。若要是他们适宜的、就不用今日再来问我!
“我父亲兄弟也是与我说的那些技痒的人同,并不能轻信!平日里都是太平着并不假,然陛下让他们去沙场试试?定是一个两个要耐不住,随便造了个什么由头出来只说人家先打的、好过了自己的瘾头!”
“于此事最适宜的人选本当是恪王殿下,然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又怎能领兵打仗?纵然是只去吓唬的也是不像!更何况那刘赫与他还有那等的恩怨在,一旦他要气血冲头也学人家发兵攻北那陛下了当真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故而就只有臣妾能去!纵然臣妾也是昏了头去打了北地,打下的地盘也都是陛下的,并不用再分封出去,再不济也比要分了人家一半强些罢?”
李卉繁这一句“也比要分了人家一半强些”,使得齐允酣畅地大笑起来!这笑是为李卉繁原早已把宫中作家,而这酣畅则是为了自己的疑心全然是错!然则!错得好啊!
可笑归笑、酣畅归酣畅,齐允终究还是不能让李卉繁当真披挂上阵!即使那只是“空遛一圈”,也非是她持着“收服”后宫的板子、长鞭即可做成之事。且她之“战场”可不在那南北边壤,而是在她的腹中呐!
“淑媛所言有理!朕也知淑媛是会张弓舞刀、并不似寻常女子般柔弱!然领兵打仗可是不同于在这宫中训戒他人”
齐允谆谆劝导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淑媛,然话未过半,猝然便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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