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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很难!想刘赫这一向意趋求稳、求胜券之人,要在猝然间行那他本以为远还不曾备全之事,就是添出了许多张皇。然这间不容发之际,却是容不下任何张皇、踌躇--敌手箭已在弦,自己难道是要坐以待毙?自是不能!那便只能是先发制人!
真的是到那日了么?真的是要舍命一搏不成功便成仁了么?成功之后位登九五至尊、但可否换来盛馥一个回眸?若是成仁呢?她可是会为孤落几滴惋惜伤心之泪?
刘赫想得有些恍惚自幼读过多少父子、兄弟为那至尊之位相残互戮之史,而今这只当是他人他事之事,终也是要落于自己之身了!
“道长!那血誓可已是无用?”刘赫蓦地想及了什么,带着两份怒、三分惊、五分果然之意蹙眉问道,
“若是殿下一生安于一隅、不行风浪之事,那血誓便是断无可破。而今之况,非但是破了,那被下誓之人也定是知道了。。。。。。”
“而今之况?“刘赫升腾而起的怒气化作了几声冷笑,“道长是意指孤起了反意么?然纵是为此,孤有此意也非时短,为何偏是而今才破?还是这血誓本就是道长杜撰,本就属子虚乌有之事?!”
“贫道知道殿下会疑!然殿下还是疑错了!莫说九郎为血誓所摄是殿下亲眼所见,就论贫道杜撰这些个也是于殿下、于己毫无补益,又要造出来作甚?”
“贫道早是警示了殿下,殿下既不肯按天意行事,那贫道老子布下的一切机缘便都是会变!当初他行的就是瞒天过海之策,就像是在天道前遮上了一块幕布,殿下既然执意扯了这幕,那还有什么是可欺瞒得住的?当日种种自然不攻自破!”
东方迎着刘赫看似深幽沉静之潭、而在最深处却闪着暴戾与猜忌之光的瞳仁,咬音咂字、郑重而道,“且殿下早先虽有那想,心却不曾真动。纵然是无有贫道,无有这羽王之说,只要殿下哪日真是随心而动了,那也是会同今日一样!”
阿凯、阿卫看着刘赫与东方对峙着互视良久却都一言不发,正焦心要如何替他们缓一缓这僵局之时,只听得刘赫爽朗一笑!
“道长莫作他想,孤并不疑你!他对孤心存杀意时来已久,无非是彼时不敢要借助于他人,而今敢了便要一足己欲而已!”
“本来就是疑我作甚?!殿下事成、我方亦能流芳千古更无前不是!”东方戏虐着打趣了一句,心中难免晃过一念只觉得而今的刘赫愈发像了他老子口中当日的拓文帝!
“既如此,吾等还是商议当前之事!”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孤不会败!”刘赫大袖一挥端坐而下,毅然决然之色竟让旁人觉得有些凄惶!
阿凯性子急,且总想着要回了北边儿、一脚踏上了寒朝土地才是安稳,因此先想的总是要如何回去。
“殿下,奴才想着纵是今日就启程、要赶在边境换防之前回了大寒也是艰难。拓文帝已下令一旦见了殿下便要缉拿、押解进京。原说潜了回去到托林寺,殿下与我们几个也是不难。但殿下若要带了这一大群先生、便是难事了!”
“为何要偷摸着回去?”东方一声冷嗤,“殿下得是要堂堂正正地回去。不仅是要堂堂正正地回去,且回时不再称殿下,而是陛下!”
“东方大爷!”阿凯听得东方这疯言疯语、都快要哭笑了,“奴才真是要称您声大爷!此想甚好啊,然这要如何行得?”
“原想是起事尚有时日,这些时候着紧着招兵买马、打造兵器,至少也是要再添个两千人数才得安稳。可事发突然、托林寺如今倾巢而出都是不足四千儿郎,若是兵分两路就全无战力,就是只奔着一处去、要大胜也只能是靠侥幸!”
东方看着阿凯急得跳脚、笑而不语,而刘赫则盯看着东方,似乎正在读他的笑意中的潜词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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