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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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林歌听到一声像是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但为了安起见，他并没有立即去开门。

“你们成功了。”

突然，门口传来阿婆的声音。

林歌回过头，只见阿婆站在门口，然而不止是她，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半透明的鬼魂。

一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秃顶的中年人鬼魂。林歌看到鬼魂的脸，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林歌想起在何氏牙医诊所中看到那张小孩的照片，轮廓与这个鬼魂有六七分像。

“你是牙医何如明？”林歌看向鬼魂问道。

鬼魂飘了进来，看向被黄布封住的厨房门说：“能取掉那张布吗，我想……见见她。”

“理由。”林歌可没那么“平易近人”，更不会傻到因为阿婆提供了一丁点帮助，就相信她带来的鬼魂。

鬼魂叹道：“相比你也能看出，我离消散已经不远了。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心中的执念。”

“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我又怎么舍得让她受罪。可是……女儿还小，生活还要继续。那时经济不景气，什么生意都不好做。眼看着我的诊所就要开不下去了，我想起先人的遗物中有一张秘方。我将秘方改良，写了一张《齿落重生方》。”

“当时我老婆因为一个意外撞掉一颗牙，我就将《齿落重生方》用在她身上，结果没想到，竟然长出了新的牙齿。她就说，女儿马上上学了，要用到很多钱，不如就用这种方式，不断的让她生出新牙制作假牙去卖。”

“可我怎么忍心让她如此遭罪，我本想直接将药方用在病人身上，但她担心被人发现我用邪术治病。趁我出诊时，竟然自己拔下了所有牙。我只能继续用《齿落重生方》为她治疗。”

“后来虽然长出了新牙，可她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我猜测是秘方出了问题，因为我手中的秘方只有一半，另一半在我的兄弟那里。我想去找弟弟拿另一半秘方，可我没有找到他。回到家里，她却已经去世。女儿被社区送去了福利机构。”

“我得知她每逢七月半就会回到这里为女儿做饭，就一直等在这里。但她生前已经被痛苦折磨的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的为女儿做饭。我一直在找让她解脱的办法，但一直没能做到。直到遇见了你们，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想借你之手让她解脱。”

阿婆走进屋子，看向林歌：“年轻人，帮帮我们，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吧。”

林歌退到书房门前，做了个“你自便”的手势，显然他并不信任阿婆。如果阿婆没问题，那么自己撕下黄布自然没问题。如果她不敢动手去撕黄布，林歌就亲自动手送他们一家三口去下面团聚。

阿婆点点头，走到厨房门前，抬手撕开黄布一角，然后慢慢将整张黄布扯下。

厨房中，“嘉慧”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阿婆撕下黄布后，鬼魂飘进厨房，看着地上的尸体，低声道：“对不起，老婆。我回来晚了。”

这时，“嘉慧”的身体中缓缓飘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女人灵魂，与鬼魂抱在一起。

阿婆满脸是泪的走进厨房，然而一家三口的团聚很短暂，就如鬼魂所说，他已经离消散不远。简单的几句话后，他与鬼妈妈的灵魂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阿婆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渐渐地，声音也小了。

书房中的琪琪在听到何如明的自述后早就泣不成声，这会儿也走出书房，来到阿婆身边，一边安慰，一边想要扶阿婆起来。谁知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琪琪低头一瞧，阿婆虽然脸上挂着泪，却露出幸福的笑容，但是……已经没了气息。

“林歌，阿婆死了。”琪琪抬起头，悲伤的说。

林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叮铃铃——

这时，隔壁阿婆的屋子中，响起一阵老旧电话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