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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英国如今的政治环境也确实让政府无暇他顾。
在代表团刚刚踏上英国土地不久,6月26日,年迈的乔治四世国王终于如同外界所预料的那样逝世了,由于他唯一的合法子女夏洛特公主早已经先他而去,所以他的弟弟、已经65岁的克拉伦斯公爵威廉登上了王位,史称威廉四世。
在这种情况下,忙于处理王位更迭的英国政府,自然也难以集中精力来处理代表团的问题。
所以,在递交了觐见首相的申请之后,代表团一直没有得到回音,只能呆在大使馆当中静静等候消息,只能以看报纸、玩牌或者在经过许可的情况下访问各界人士来打发时间。
身为拿破仑皇帝的私生子,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伯爵当然对英国人绝无好感,但是却也谈不上憎恶,他对这个他还从没有踏足过的国家深感好奇,相反设法想要弄懂它的政治体系和它的风俗人情、乃至于社会的方方面面,以便为自己未来的工作所用。
同时,作为一个外交官他也深刻地明白,在国际事务当中,个人感情是绝对需要摈弃的因素,一个成功的外交官应该是翻云覆雨的大师,今天的敌人明天就可能成为朋友,“爱”和“恨”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甚至可能有害。
如果他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那么他就必须成为另一个塔列朗亲王(当然私德必须好一点)。
所以,他抛弃了过往的成见,如饥似渴地阅读报纸和书籍,观察着这个国家的舆论动向以及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他勤奋的态度,也让身为团长的巴萨诺公爵感到非常满意。
在年迈的巴萨诺公爵看来,虽然血统出身给了亚历山大很大的机会,一开始就可以一步登天,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上,如果没有本事,摔下来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罗马王绝对不会对一个私生子哥哥手下留情。
所以,亚历山大没有因为自己的血统而沾沾自喜,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让他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感觉。
巴萨诺公爵当然也十分清楚,既有靠山又自己努力,年轻的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伯爵注定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公爵本人出生于1763年,今年已经67岁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肯定时日无多,但是他创下的家业、他的公爵头衔是他一生奋斗所得到的成功,是可以传递给自己的子孙的——而他的子孙自然未来也会为帝国继续效劳。
所以,哪怕为了子孙计,交好亚历山大也是必要的,对自己一家的未来也极为有利。
正因为如此,所以巴萨诺公爵也和塔列朗一样,经常把自己的这位秘书留在身边言传身教,把自己各方面的经验传授给他,时不时还会跟他讲一些当年各国的宫廷秘闻,让亚历山大大开眼界。
这一天,巴萨诺公爵又在午餐后和亚历山大闲谈,而这一次,他们的话题是来自于法国的消息。
艾格隆在巡游里尔的时候,发表的公开言论,经过报纸的刊载和转载,终于流传到了英国,然后很快就成为轰动性的消息,各家报纸都在使用耸动的标题来报道这些发言,并且让专家进行了各种“分析”,有些夸大其词的煽动甚至让人感觉战争仿佛明天就要爆发了一样。
相对于民间舆论的疾风暴雨,这间房间里的气氛却要轻松许多。
“亚历山大,你的陛下的话怎么看?”巴萨诺公爵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询问坐在身边的年轻人。
在这段时间里,亚历山大已经习惯了和团长这种轻松自如的谈话氛围,不过他当然还记得,自己是对方的下属,所以虽然表情轻松,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下属的恭敬。
“陛下很好地掌握分寸,我相信这一场即兴演讲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回答。
作为外交官,自然要有穿越词语的浓雾看透事态本质的能力,而仔细阅读了艾格隆的演讲全文之后,亚历山大一眼就看穿了这些话虽然听上去耸动,但是实际上却都留有余地,而且一点都没有表露出实质威胁——也就是说,这是在挑起事态但绝对不会引发什么危险。
虽然艾格隆是他的“弟弟”,但是他绝对不敢对艾格隆有所轻视,相反在两个人的互动当中,他是弱势的一方只能服从命令,所以他一直都非常细心地揣摩这个弟弟的一言一行,他知道他的弟弟绝不会是一个冲动的人。
“你说的没错,陛下留有余地,他这实际上是在催促英国人来找他谈。”巴萨诺公爵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工作一直毫无进展,让陛下有些焦心了啊……”
公爵的叹息让亚历山大也有些怏怏不乐,但是他很快就安慰了老人,“阁下,这不是我们的过错,是英国人一直晾着我们……这不能怪我们。”
“可陛下一向不喜欢辩解。”公爵反驳了他。
亚历山大顿时沉默了,他知道这是事实。
虽然陛下对他们很有耐心了,但如果一直在这里徒耗时日的话,那肯定会让他勃然大怒,进而毁掉两个人的前程。
所以必须继续加快进度,至少让英国人接洽自己一行人,他心想。
而在这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他喜出望外。
大使馆终于收到了消息,唐宁街10号的主人允许了他们的觐见。
那位伟大的统帅,终于有空来见他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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