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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夜风凛凛,青州知军州府后院,揽景亭一圆一长两桌青年才俊瞩目着立身空地的两位中年。
契丹三大统帅排行第二的大贺罗汗单手隔空吸来一柄士卒长矛,霸气朝地上一跺,真气滚滚迎面,朝后背背粗麻裹着刀身的陈逍遥喝道:“大理豪侠请指教!”
青袍衫的陈逍遥斜眼一瞥不受其影响,慢慢悠悠伸出拢在袖中的双手,手指手背暗黄粗糙,这是他与赵正立事先故意伪装,以更好搭配他们中年人身份。
然而那双暗黄粗糙的手上还留有没擦拭干净的油渍,他在众人厌恶目光中满不在乎抹了把胡子,懒散语气道:“来吧!”
如此不讲究的油腻中年让大伙儿顿感失去大半胃口,晓是大理公主跟赵正立也一脸嫌弃。
契丹大汉看了眼他后背兵器说道:“你要空手与我对斗?”
陈逍遥掂量了后背兵器:“拆布条太麻烦,就这样打!”
契丹几人眉头一皱,怀疑对方托大,明显没将契丹第二统帅放在眼里,其余人反倒幸灾乐祸看起热闹。
庆国江湖庙堂的青年才俊很是乐意见到大理跟契丹交恶,不论结局如何,对庆国都有利无害。
在场也只有赵正立跟大理公主晓得陈逍遥是担心有人辩识出他那兵器谱第十三甲的雷鸣刀,从而知晓他和赵正立身份。
“看招,兵器可没长眼!”
大贺罗汗感觉受到藐视,猛的一脚踢在杵地的长矛尾梢,长矛在空中旋转发出“呼呼”声,他大手握住尾梢起手平刺托大的陈逍遥。
如此突然的凌厉一刺被陈逍遥轻飘飘侧身挪步避开,大贺罗汗顺势横扫长矛,锋利矛刃寒芒瑟瑟,在半空划出长长真气光芒。
陈逍遥气出丹田,会聚于左手传至指尖,宛如拈花一般将长矛尖刃死死拈住,顺着凶猛力道后移数步止住,咧嘴笑道:“这就动怒了?”
大贺罗汗冷哼一声加大力道。
两人衣衫无风自浮,随之疯狂摇曳发出猎猎响声,那是真气碰撞出的效果。
众人都屏息凝神观看比拼真气的两人,一人挥长矛,一人拈刃尖,双方纹丝未动,唯有空夜空真气愈来愈压迫,衣衫长发越来越摇曳。
在场人又岂是等闲之辈,对两人碰撞的真气威压还是能扛住。
当然也有实力不济的,那些兵卒仆人早以吓得噤若寒蝉,随着两人真气碰撞次数增多;加强,加快,原本镇定的青年才俊终是露出震惊,心悸。
只见揽景亭空地以他两人为中心出现两股不断撕扯的真气漩涡,那杆兵卒的长矛不甚重负发出“咔咔”脆响。
仅坚持数息“咔嚓”一声,长矛在两股真气撕扯当中被绞的粉碎,整个揽景亭众人只感觉两股气浪拂面,境界低的霎时间苍白无力,即是那些青年天骄也本能运气卸掉两股四散气浪。
媒介损坏,两人踉跄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双方互看一眼,大贺罗汗余光瞟向那位契丹青年。
青年自顾自品着茶水,若有若无的微微摇头吹动茶杯。
大贺罗汗压制心中的不尽兴,抱拳客套:“豪侠真功夫,敢问尊姓大名?”
“尧萧尘!”
陈逍遥见对方有收手的架势,询问:“就这样停手,那五十两银子如何算?”
还没等这位契丹大汉开口,那位青年“唰”的一声朝陈逍遥投来一个钱袋,陈逍遥背对着单手隔空揽入掌心。
那青年这才柔声道:“二统帅,五十两交个朋友,很是值当!”
陈逍遥嘴角一挑,反驳纠正:“这是商议好的对赌筹码,怎么成了你交朋友本钱啦?”又指了指自己:“再说我仅值五十两?”
还没等契丹青年作回应,他身边几位随从跟大贺罗汗率先动怒,预要教训这位大理不知天高地厚的随从,不料被青年抬手阻止,他朝公主殿下灿灿一笑:“久闻大理公主傲娇,不成想身边随从更是跋扈!”
众人都以为那位漂亮公主会为自己跋扈随从跟契丹青年谦逊客套,不成想她挥了挥拳头:“你不服可以打他呀!”
“……”
全场人汗颜。
契丹青年眼眸闪过一丝不察的阴冷,恰巧被赵正立看见,他嘴角带笑,这位契丹青年也非等闲之辈。
陈逍遥跟契丹二统帅无声入席落座,但众人眼神都有了变化,凉亭宴席逐渐飘起丝丝缕缕火药味。
唯独大理公主不满的撅嘴:“不够尽兴,居然没撂倒他!”
没人接她话。
这时吐蕃那位俊美男子扫过众人,柔声道:“本人向往贵国的江湖已久,此番有幸东游,可谓是一路欣喜,早已按耐不住与贵国同辈切磋,借着今晚这场盛会与各位交流交流。”
随后将目光转向东道主王丰,似笑而又非笑勾着他那双漂亮眸子,缓缓道:“进青州城时听闻王公子文能提笔,武可拿枪,不知是否有兴致跟吾切磋切磋?”
王丰一时间没急着答复,盯着那位身穿汉式右衽袍衫的吐蕃美男,他在权衡两者实力,但又似乎无法推脱,笑了笑,激将道:“几位异国少侠今夜莫非交流围杀乱臣遗子是假,登门砸场子才是真?”
吐蕃俊美男子意味深长一笑,宛如一朵仙葩绽放,英俊又不失美感:“交流那也得掂量掂量实力才行啊,难不成我等大老远赶来就跟一些实力不济平庸烂瓜合作?”
长得有多俊;说话就有多毒。
此话直接将在场庆国人贬的体无完肤,即便是自认为有修养的几位将门嫡系也是剑眉微皱,沾亲带故的早已怒目三分。
庙堂三圣佛道儒三教的众人闻言仅是皱着眉头,静观局势发展。
萧世子把玩着手中折扇,语气不重不轻:“如果本世子没猜错的话,阁下祖上可是晚唐和亲吐蕃的穆家公主?怎滴?才过两辈人,就在那荒夷之地脱缰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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