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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张元还能想到这些东西,不知该说是人傻还是分不清形式,甚至下一刻,他还缓缓转头望去。
好像丝毫不担心那群阴兵会不会一口扑倒自己身前。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
张元看的仔仔细细,一众衣着先秦将士袍的阴兵,原是驻在原地,但因着这一望,可不得了。
一众阴兵似乎闻到了什么,注视着这个方向。
下意识的,镇长惊呼出声,但是下一刻又猛地捂住自己嘴巴。
在先秦那偌大王朝,王权贵族的衣着讲究世人皆知,极为苛刻,但却少有人知,先秦的军中衣着制度更加严苛,就例如若是将士穿了将军袍,没人知道这事便过了,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啧啧,那下场,在军规中,可不比叛国轻半点。
而能成为阴兵,条件也极其苛刻,单单在生前杀敌上百这一点,便能淘汰大半数将士,说是百中唯一也不为过。
来不及了。
处在阴兵最前方的那位,衣着服装与身后的完不同,两肩装有皮革制的披膊,胸背以肩部还有淡色彩结头,这时若是有先秦人士在场,定能知道,这位阴兵,生前至少是将军级别的。
成了将军的人,武力又怎会低?
所以下一刻,那阴兵之首的将军,像是一只离弦之箭,在张元呼出声的同时,朝着他一跃而起,足足有七八丈,待它落地后,已然是站在张元身前。
仅有三步之遥。
镇长面色惊骇。
自始至终也没瞧见那道士身影,其实这点才是他最害怕的。
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道士一定在附近。
“道长救我!”
——
青林镇有家客栈紧傍河岸,四四方方,墙不避风,瓦不遮雨,帘窗似乎很久没有擦试过了,观这貌相,比之糊了农油的书纸差不了多少,木制的开合门因着秋风嘎吱作响。
客栈占地极小,算上几张大小各一的木桌凳,不过三丈大小,说是客栈,充其量就是家规模不大的小酒肆。
破旧不堪的木门外有杆大旗上,绣着四个大字:茶醉书香。
天色已晚。
一个负剑少年秉灯走到这里,先是抬头看了眼四个大字,暗自咂舌,随后又瞄了“客栈”柜台前,那瞧着凶神恶煞的胖态妇人,跷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捣鼓账本,心情貌似极好。
宁初一不禁咽了咽唾沫。
今年花朝二月,在浊水巷口辱骂自己的王家儿媳妇便是这样,不过那日后便没见过她了,听小缺儿说是认识到自己错误,改过自新。
少年没有深究这事,此刻径直大步跨进客栈,也不含糊,直接要了间上房。
进了房间,宁初一放下防备,说到底他也就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没有半点经验可言,能做到在世俗王朝太子前稳重不俯身低头,已是难得。
宁初一摇摇头,动作轻微地关上双扇门,清洗了双手后,摘下了木剑,走到桌案前,将其彻彻底底清洁了个遍。
那便宜师父自然不会教他这些读书人的繁文礼节,自然而然是从白大剑仙那儿听来的,据说这礼节还有个名字,净手洁案。
做完一切后,宁初一才端正坐下,执笔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思索良久,心头仍是烦闷。
许是被这秋风吹来的枯叶搅乱了心情,执笔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宁初一信手推开双扇门,没有带剑,一个人踱步走出客栈外。
岸边那棵柳树已然是金黄,与阳春三月末的苍松翠柏然不同,柳叶半黄半绿,树身也如同年迈了般,被这场忽如而来的秋风吹的柳叶漫天飞扬。
靠在树下的宁初一伸出一手接住一片,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这个虚岁算下来不过十四的少年,一下子就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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