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比黑暗更深邃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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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与机械的触手深深的与人体自带的神经元结合，就像是一团麻花。

原本应该瑰丽而壮阔的脑内宇宙，此时就像是座年久失修的废弃工厂。

“这是？”

在2076年的如今，尽管人类已经开始模拟脑内的宇宙，依靠着无与伦比的光量子超级计算机，将99%大脑结构拓印成标本，并建模完毕。

但却始终有1%的阴霾蒙在了所有科学家的头顶，明明知道大脑中就剩下唯一没有被人类发现的地方，但是却无论用怎样先进的手段都无法将其定位。

当李季在实验体的脑中穿行，一股来自本能的呼唤令他忍不住向着某个方向疾驰。

渐渐地，周围的血管，神经元等所有组织都部消失，连不时闪烁的电火花也都不见了，周围是一片黑暗的空虚。

在黑暗的深处，人体大脑内最隐秘的角落，李季发现了一片海。

“这是他的潜意识之海？怎么可能？这东西居然真的在脑袋中有物质结构？”

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李季目瞪口呆。

虽然这片海域和他进入的盖亚意识相比，就是水池之于汪洋，但这无比熟悉的感觉，无不是在和他说，这里就是人类的潜意识！

“小莎！小莎！记录，快点记录！将这个位置记下来！我要知道这里在脑袋中的坐标！”

“……”

“小莎？”

“……信号……不连续……需要……拉出……么？”

时断时续的信号令李季犹豫了下，但还是没能让小莎强制将自己拉出。

他有种预感，只要进入那片海，就可以知道赛博精神真正的起源。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上！”

李季纵身，向着这片海水一跃而入！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和进入盖亚意识中一样。

只不过无处不在的信息洪流不是所有人，而只是这名实验体自身的过往。

“嗯？不对劲！”

义体，机械，到处都是金属的幻影，此刻的他宛如置身于一座庞大的机械迷宫之中。

这里铁管纵横，这里电路驳杂，在人类心底的最深处，居然部都是冷峻的金属！

似乎是察觉到了外来者，刹那间，层层叠叠的钢铁废墟向着李季碾压过来，宛如滔天的海浪在拍打破旧的皮划艇。

就在这时，光来了。

金色的河流从李季的身上蔓延而出，那是来自体人类的意识海洋！

泛滥着人性的河流逐渐将面前的滚滚而来的机械吞噬，钢铁的城市似乎还想抵抗，但却被越多的金色光芒覆盖。

原本漆黑的海水被染成了金色，在海中流淌着的信息洪流不再是钢铁废墟般的幻像，而是实验体自身的记忆。

从孩童的第一次睁眼，到亲手抚摸父母的脸庞，从第一次向暗恋的女生表白，到亲手接过降生的儿女。

一幕幕的画面汇聚成旋涡，从海底的最深处，释放出了那原本被金属镇压的人影。

“原来这里就是，人性的锚点吗……”

看着渐渐浮出水面的人影，李季暗自沉思，因为那人影长的，和这名实验体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李季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眼前的一切都如同逐渐褪色的幕布，变得扭曲而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