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天使与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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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创造意识的能力，尤其是在小时候，孩子们经常把自己的玩具娃娃或者模型当成亲密的朋友，给它们起各种名字，女孩子们跟洋娃娃一起玩家家酒，男孩子们跟动漫模型一起玩打仗游戏……在孩子们眼里，这些玩具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动起来，可以跟自己说话。</p>

不过随着年龄的长大，孩子们慢慢褪去了纯真，玩具也变成了单纯的玩具，失去了儿时眼中的鲜活灵动……像这样创造意识的能力是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再正常不过。</p>

还有极少数人，他们由于在儿时受过精神上的创伤，或者有极为特殊的经历，令他们创造意识的能力在长大后也保留了下来，这就很危险了，在医学上被视为幻听、幻视、甚至是多重人格。</p>

而院牧长是特殊中的特殊，个例中的个例，她没有在自己脑海里创造另一个意识，而是在体外创造了意识，仅以江禅机目前知道的，就包括光之天使、凯瑟琳体内的恶魔，还有十字剑内寄宿的圣剑灵魂——后两者恐怕除了他之外，全天下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p>

她不仅仅是创造意识，作为超凡者，她还令这些意识与源能子结合，从虚无走向了实物，从神话走向了现实……只能说，院牧长比大家以往的认知更加强大、更加可怕。</p>

如果给院牧长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源能子，她说不定能创造出整个天堂的天使军团……但以她的偏执，也许顺带创造出整个地狱的恶魔大军。</p>

院牧长和优奈有些相似，她们的能力都是在潜意识支配下使用出来的，若是让她们刻意为之，反而不行。</p>

院牧长是刻意令凯瑟琳体内产生恶魔的么？当然不是，是她以为凯瑟琳被恶魔附身，然后恶魔才真的出现。</p>

她小时候也不是刻意想创造出米雪，而是她真的认为、真的能看到自己身边有一位守护天使。</p>

患有多重人格的那些病患，他们也不是刻意想让自己体内有多个人格，没人会那么疯狂，都是潜意识使然。</p>

因此，十字剑内的圣剑灵魂也不是院牧长刻意留的后手，只是她认为应该有，于是就有了。</p>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p>

圣剑灵魂平时一直在沉睡，刚才剑刃掠过黑焰，令其感知到恶魔的存在而苏醒。</p>

至少拥有米雪一半力量的恶魔化凯瑟琳也许很强，但她再强也得遵从院牧长潜意识的设定，光明一定会战胜黑暗，天使长米迦勒的圣剑就是她的克星。</p>

想明白这点，江禅机心里就有底了，否则面对这位自称是地狱之主的恶魔，不论是不是在吹牛逼，而且又要尽量不杀死凯瑟琳，谁都会觉得棘手。</p>

通红似血的十字剑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它并没有像凯瑟琳握持时那样释放出高热，但这种红光有些像是米雪身上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起伏不定，时而扩张，时而收缩，仿佛在呼吸。</p>

恶魔化的凯瑟琳死死盯着十字剑，用苍老而邪恶的男声震惊地说道：“圣剑？这明明只是一把徒具其表的伪物，为什么会变成真的？圣剑不可能被凡人挥动！你到底是什么人！”</p>

“因为它是冲着你来的。”江禅机说道，“这个世界有矛就会有盾，有恶魔就会有天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无敌的，就把这当成是你来到人间的第一课吧，免费赠送。”</p>

她暴怒道：“蠢货！以为圣剑在手，我就会怕你这一介凡人？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p>

她收拢双手在胸前X形交叉，黑色双翼包裹住上半身，紧接着她仰天怒吼，羽翼伸展的同时双手扩张。</p>

“趴下！”江禅机见势不妙，只来得及向拉斐喊出这两个字。</p>

包裹着她身体的黑焰陡然暴涨，如怒涛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楼顶，若是从稍远的地方看，大概就像是火山爆发，炙热的烈风裹挟着邪恶的黑焰形成了一朵蘑菇云，冲击波和气浪呈圆饼形扩散，公寓楼和附近住宅楼几乎所有的玻璃都震碎了。</p>

数秒后，灼热的气流带着黑烟腾上高空。</p>

恶魔化的凯瑟琳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她听到这栋楼的周围传来的孩子们的哭声和人们惊慌的叫喊，她品尝到他们的恐惧，无比的美味。</p>

接下来，她要将这样的恐惧扩散到四面八方，让整个世界为之战栗！</p>

她原本以为楼顶除了她自己以外，应该没有任何活物了，但是……</p>

整个楼顶像是被燎原之火焚烧过似的，变成了乌黑，复合材料的防水涂层被灼烧殆尽，露出水泥层，以她站的位置为中心，水泥地面被高温烤出蛛网状的龟裂。</p>

但就在楼顶上，依然存在三个活物。</p>

首先是米雪，她虽然虚弱又痛苦，但没被烈风吹飞，双手扒住楼顶，六只光之羽翼裹住她的身体保护着她。</p>

其次是江禅机，他察觉不对之后，就学凯瑟琳以前遇到危险的样子，将十字剑插于身前，藏身于宽大的剑身后面，反正他很瘦，侧身的话正好用剑身形成屏障，黑焰遇到通红的剑身之后就自动左右分开，如同海浪遇到礁岩。</p>

最令恶魔意外的是，拉斐居然也还活着，她身上那件特制的长袍本来就防火防水，她露出在外面的皮肤比较少，虽然也被黑焰灼伤了，但她的烧伤之处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自行愈合！</p>

烈风吹起了拉斐的长袍，露出她的双脚，恶魔看到她的十只脚趾都生有长而锋利的指甲，不似人类。</p>

这个拉斐……看起来也很像是个恶魔，她从拉斐身上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很像是她的手下，鲜血女王莉莉丝。</p>

但作为地狱之主，恶魔军团的领袖，地狱的恶魔应该都向恶魔化的凯瑟琳俯首称臣才对，为什么拉斐却敢帮着凡人攻击她？</p>

原因当然很简单，吸血鬼化的拉斐只能算是半恶魔半凡人，众所周知，神话里这种半神半人或者半恶魔半人的角色一般都比较屌，像是天生有外挂似的。</p>

附近住宅、商铺和车辆的防盗警铃声形成一首凄厉的交响曲，混合着人们的哭喊，黑烟夹杂着灰烬从空中飘落，这个街区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p>

江禅机灰头土脸地从十字剑后面站起来，拔出十字剑指向恶魔，“就这？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不过我告诉你，我的同伴们很快就会带着加百列、拉斐尔、乌列他们的圣物赶来了，识相的话，你还是乖乖投降比较好！”</p>

兵不厌诈，又不是只有恶魔会花言巧语，圣剑在手的他虽然不怕这个恶魔，但这里可是居民区，再这么打下去得死伤多少人？就算是打架也不能在这里打，他得想办法把恶魔诳走。</p>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似的，有几架直升机轰鸣着正在从远方飞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