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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没有,什么声音?”</p>
电梯向下运行,这种高档电梯运行起来平稳而安静,江禅机和凯瑟琳两人进入电梯后暂时没有说话,所以电梯内理应很安静,但当电梯停在负二层尚未完全停稳并且没有开门时,江禅机却听到电梯外面好像是在刮大风似的,呼呼嗖嗖的,甚至依稀有那种大风穿过狭窄缝隙时的呜呜高频尖啸声。</p>
他听着像是风声,但地下二层怎么可能有大风,所以询问凯瑟琳的意见,说不定她知道这是什么声音。</p>
凯瑟琳也很疑惑,直觉告诉她这是风声,理性告诉她这不可能。</p>
不等他们深入思考,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p>
江禅机和凯瑟琳同时愣了一下,这一瞬间他们确定了两件事,一是刚才在电梯里听到的确实是风声,二是15号就在这里,而且情况不太妙。</p>
他先一步反应过来,拔腿飞奔过去。</p>
“15号!”</p>
电梯门外不远是一面玻璃门,15号半趴半卧在门的内侧,对他的喊声没有反应,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p>
玻璃门的内侧不知道有什么魔法,像是个无底洞似的,将外面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抽进去,江禅机他们在电梯口都能明显感觉到空气的流动,而15号在里面却像是憋得脸色发青,她领口的忍者服都被撕开了,看样子是她自己撕的,这是人类在很多窒息情况下的本能反应,因为呼吸困难而本能地撕扯胸口和领口的衣服,甚至抓伤自己胸口的皮肤。</p>
玻璃门只留着一条极为狭窄的缝隙,中间夹着15号的一柄短刀,空气高速穿过缝隙时发出呜呜的尖啸,就是他们在电梯里听到的声音。</p>
他想用手指把玻璃门扒开,但一是两侧关门的力道相当大,还有外侧气压施加的垂直方向的压力,二是缝隙太窄,他的手指插不进缝隙,玻璃又太光滑,连个把手都没有,根本使不上劲。</p>
“闪开!”</p>
凯瑟琳举着十字剑大步走来,他闪到一边,她将十字剑的剑刃插入由短刀撑开的缝隙里,然后按着剑柄,强行把剑身往里顶。</p>
江禅机也按着她的手帮她使劲,十字剑与玻璃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插入并扩大缝隙。</p>
他的手指终于能插进缝隙里,强行将玻璃门撑开,而凯瑟琳则收回十字剑,将15号拖到玻璃门的外侧。</p>
他一松手,玻璃门在一秒内关闭,这下是彻底关死了——更气人的是,之后过了可能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机房内的传感器判断气压已经持续为零,不可能再有火焰燃烧,玻璃门又自动开启了,而且因为检测到门口有人,因此没再关闭。</p>
“15号!15号!”他拍打着15号的脸颊,呼唤她的名字。</p>
15号的状态相当吓人,脸色铁青就不说了,脸部和颈部的血管都凸起于皮肤,像是随时可能爆开似的,至于肩头的伤势反而是小事。</p>
“她已经没呼吸了,得给她做心肺复苏!”凯瑟琳当机立断,开始有节奏地用力按压15号的前胸,“你继续喊她的名字,别停下来!”</p>
“15号!15号!优奈!优奈!”</p>
江禅机心中焦急又悔恨,不知道15号窒息了多久,如果早知如此,还在上面耽误那么长的时间……真的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p>
凯瑟琳因为跟15号不熟,反而更冷静,她一下下地按压15号的前胸,每一秒都仿佛过得无比漫长,就在江禅机几近绝望,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尤绮丝复制15号的思想时——</p>
“嗬————咳咳咳咳——”</p>
15号猛然睁开眼睛,上半身剧烈挺起,嘴巴张得老大,剧烈地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能听到她每一个肺泡都在扩张,然后可能是呼吸太急被唾沫呛到了,又是一阵猛烈而痛苦的咳嗽。</p>
江禅机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帮她翻了个身,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可以咳嗽得更顺畅。</p>
“15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p>
又咳又喘的,15号缺氧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眼前朦胧了好几秒,才勉强看清他和凯瑟琳的样子。</p>
“赵曼……在下面……负四层……快……去帮她……”她费劲地说道。</p>
“负四层?”江禅机和凯瑟琳对视,无论刚才那个白大褂还是电梯里的按钮都只到负二层啊,15号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p>
“用这个……”15号掏出拓真的ID卡,“可以到负四层……”</p>
江禅机接过ID卡,对凯瑟琳说道:“你留下照看她,我下去看看。”</p>
“不用管我……快去……帮赵曼……”15号急道。</p>
凯瑟琳犹豫不决,以眼神询问江禅机的意见,后者微微摇头,15号现在的状态太脆弱了,连一个小孩子都置她于死地,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绝对不能让她独处。</p>
“我坐电梯下去之后,你把电梯叫上来,带着15号坐电梯出去,把她交给宗主,然后再进来帮忙。”江禅机说道。</p>
凯瑟琳点头,“你要小心,银人很可能在下面……”</p>
如果他们两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带着15号出去,那只能是凯瑟琳,她也很明白这点,因为她是银人的手下败将,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银人,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p>
“我知道。”</p>
江禅机说着已经进入电梯,刷ID卡,电梯门关闭之后,果然继续向下运行。</p>
电梯先是停在了负三层,门开了之外他看到外面没人,又刷了一次ID卡,电梯又往下走。</p>
这次应该是停在负四层了,在门开之前他就做好了应对袭击的准备。</p>
电梯门刚开了一半,数点银光就嗖嗖射入,还好他有准备,侧身靠着电梯厢的侧壁,没有门一开就急着往外跑,否则还真危险。</p>
叮叮叮——</p>
一连串金属撞击的脆响,那数点银光击中电梯厢的内僻,爆出几丛火星,然后落地,那是几根银白色的锥形金属钉。</p>
他探头往外看,只见银人紧贴着墙壁,这个姿势他很熟悉,是大家面对赵曼时的标准防御姿势。</p>
银人的样子跟上次见到时不太一样,她的那头金发被剃得很短,金色的断发还留在地板上,另外就是耳孔也被金属封住了。</p>
此外,银人手里拿的既不是剑也不是矛,而是一柄银白色的流星锤,锤头比较小巧,布满了锐利的尖刺,通过银白色的锁链与锤柄连接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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