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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栅出物。
当刘胜从口中,道出如是四字,在场的刘荣、刘余、刘彭祖兄弟三人,都讳莫如深的低下头去。
奸栅出物,也被称之为奸兰出物。
用后世人的话说,其实就是犯禁走私。
而在如今汉室,能被称之为‘奸兰出物’,也就是违反朝堂禁令、将管制物资运出国境售卖的东西,却并不算很多······
“按我汉家的律法,所谓奸兰,便是将朝堂明令禁止私运出边关,并将其售卖与外族。”
“说的更直接一些,其实就是铜、茶、盐、粮,以及所有可用于作战的兵器,不允许被运出北墙,售卖给匈奴人。”
“这些事,大哥、四哥,应该不会不明白。”
见哥哥们各自低下头去,刘胜只微微一笑,但气质中,那讨论正事时才会出现的郑重,却并没有因为这一抹和善的笑容,而出现哪怕丝毫减弱。
待大哥刘荣、四哥刘余各自点下头,刘胜又稍敛去面上笑容,再微微一颔首。
“过去这些年,长安朝堂的很多政令,都并没有被关东宗亲诸侯严格遵守。”
“——比如刘濞、刘戊这样的乱臣贼子,毫无顾忌的扩编军队,最终酿成滔天祸乱;”
“也有曾经的齐系诸王,彻底忘记了宗亲诸侯所应当肩负的职责,只凭齐地坐收工商之利,却借口‘入不敷出’,而数十年不曾向长安朝堂献税。”
“当然,在宗亲诸侯视若无睹、肆意违背的禁令之中,也包括太祖高皇帝年间,由萧相国颁下的《禁奸兰令》······”
神情庄严的道出此语,刘胜便深吸一口气,将双手轻轻抬起,扶于面前的案几之上。
双手扶着木案,绷着脸,稍颔着首,目光却毫不躲闪、毫不心虚的望向对侧,正神情变化的大哥刘荣、四哥刘余二人。
在刘胜以‘奸兰’二字,为朝堂禁止宗亲诸侯私自售卖铜矿的规定给出依据之后,只有兄弟四人在场的殿室,也莫名有些沉寂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不安中镇定下来的刘荣、刘余二人,才试探着抬起头,将求助的目光,撒向刘胜身旁的刘彭祖。
刘胜,当然也看了兄长一眼;
只是在一抹肉眼可见的惊惧之后,刘胜清楚地看见兄长刘彭祖的面容,便在短短三息之内,迅速趋于坚定,和决绝······
“临江王、鲁王应该都知道对我汉家而言,铜,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铸成钱、农具,还是祭器、兵器,都是绝不可跨过边关的要物。”
“——过去,宗亲诸侯借太宗皇帝《许民弛山泽》令,而肆意开采封国内的铜矿,又因为太宗皇帝许天下民私铸钱,而得以将铜矿直接熔铸成钱。”
“这样一来,宗亲诸侯开矿所得之铜,大都被铸成了钱币,并不会有流出边关的风险。”
“而现如今,朝堂已经明确决定禁民私铸钱;”
“往后,宗亲诸侯开矿所得之铜,也将无法被熔铸成钱币。”
“在这样的前提下,宗亲诸侯开矿所得之铜,便只剩下两种处理方式。”
神情肃穆的说着,刘彭祖便缓缓抬起手,将拳心朝向对席的刘荣、刘余二人,再将食指缓缓竖起。
“其一违背朝堂‘禁民私铸钱’的禁令,继续将开采所得的铜矿,暗中熔铸成钱。”
“其二违背朝堂‘禁奸兰出物’的禁令,将开采所得,却无法熔铸成钱币的铜,售卖给边关外的匈奴人。”
嘴上说着,又竖起第二根手指,深深凝望向刘荣、刘余二位兄长目光深处;
待两位兄长的面庞之上,再次涌现出些许不安,刘彭祖才将手收回,又侧过身,意有所指的看向身旁的刘胜。
“宗亲诸侯和长安朝堂之间的嫌隙,往往都是宗亲诸侯不顾朝堂禁令,做出一些违背律法的事,让朝堂左右为难。”
“而宗亲诸侯,在封国一语便可决人生死,违背朝堂法令,往往都不会是小事。”
“——就像过去的刘濞、刘戊;”
“以及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会存在的奸兰出物、私蓄甲士等。”
···
“而铜,于我汉家宗庙、社稷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禁止宗亲诸侯私铸钱,又不给宗亲诸侯开矿所得铜,找到一个合适、稳妥的去处,那就是在逼迫那些本不打算违背律法的宗亲诸侯,迫不得已的做出一些······”
“呃···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最后再道出一语,刘彭祖终是对刘胜稍点下头,旋即便坐正身,摆出一副‘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的事,和我没关系了’的架势。
而在刘彭祖道出这番话之后,刘胜也含笑接过话头,望向刘荣、刘余二位兄长的目光中,也终是带上了一抹满带诚挚的亲近。
“大哥、四哥,都是长者。”
“这些道理,连我和七哥都懂,大哥、四哥,还有五哥六哥他们,也不会不明白。”
“——强迫宗亲诸侯,将开采所得的铜矿售卖给少府,并非是想要借此,将本该由宗亲诸侯获得的利益抢走。”
“实在是这些铜矿,已经不能被宗亲诸侯熔铸成钱币;”
“如果让宗亲诸侯们,将这些铜矿随意售卖给一些来路不明的人······”
“话说的难听些万一有一天,某位宗亲诸侯卖出的铜,被奸商恶贾卖出边关,又恰好被朝堂知晓~”
···
“咳咳;”
“到那时,弟就算是太子储君的身份,便是想要回护诸位兄长,只怕,也是无从下手······”
听闻刘胜此言,刘荣、刘余兄弟二人面上,便不约而同的带上了一抹狐疑之色。
此刻,二人心中的想法,也基本没什么不同。
在当今天子启的子嗣、如今的兄弟众人当中,真正认可刘荣是‘大哥’的,其实只有老二河间王刘德,以及已经死去的老三常山王刘淤。
除此二人之外的,也就是曾经,居住在广明、宣明二殿的兄弟六人,其实都默认这六人当中的最长者——老四刘余,才是真正意义上‘长兄如父’的长兄。
所以,在刘胜配合着刘彭祖,将这件事的内因、外由尽数道出之后,刘余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不止代表我自己,也还代表没到场的弟弟们。
对于这件事,刘余强迫着自己不去想‘我愿不愿意’,而是去更多的考虑‘弟弟们同不同意’,以及弟弟们该不该同意、我该不该替弟弟们同意。
至于老大刘荣,早在太子储君尚未册立、刘荣还只是皇长子,刘胜也还只是皇九子、公子胜时,就和广明、宣明殿的弟弟们并不很亲近。
和刘余、刘非在内的兄弟六人,只将彼此认知为‘手足兄弟’一样刘荣真正认同的手足兄弟,从始至终,也都只是一母同胞的老二刘德、老三刘淤。
后来,刘荣错失储君太子之位,刘胜以皇九子的身份得立为储,刘荣开始有意无意的淡化自己这个‘大哥’的存在感,好让位于刘胜这个‘嫡长太子’。
再到前些时日,刘荣险些死在中尉府,最终却又被刘胜亲自救出······
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经历着一连串常人遭遇一件,就可能一蹶不振的重大变故,如今的刘荣,已经变了很多。
就如现在,和弟弟们同坐于这处思贤苑内的宫室,听着太子弟弟刘胜侃侃而谈,刘荣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该怎么样,才对二弟是最好的呢······”
“只要二弟······”
“二弟······”
···
如今的刘荣,只剩二弟刘德这一个精神寄托;
只有已经失去母亲、弟弟,并被自己牵连的弟弟刘德,以及‘长兄如父’的责任感,能让刘荣稍提起些精神头。
正如刘荣此刻所想只要刘德富足、安稳,刘荣,真的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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